越来越碍眼。
郑容予转身不紧不慢的看了过去,挑眉状似讶异道:“你还能动弹呢。”
郑予欢笑眯眯地笑道:“不止啊,还能跟你抢人呢。”
郑容予的笑缓缓收敛,“我看你是真想找死。”
郑予欢的眼神也陡然变起阴森,“就凭你?”
郑容予呼了口气,低头走到郑予欢眼前,后者有些微微不解的挑眉,只是觉得伤口更疼了些许,郑容予才不管他伤怎么样,当下就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看你是没把我的话给记住。”
郑予欢不动声色的微仰起头,“哥哥呐,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是各凭本事,既然你不敢动,那我就来抢。”
郑容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对。”
又忽而一笑,“但有件事你一定得记好了。”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郑予欢面色扭曲的又遭受到了一记重击,痛的他弯下腰支撑不住的重新跌在地面上,地板冷冰冰的,也粘糊糊的,汗混杂着血。
郑容予的声音不辨喜怒淡淡的从他上头传来。
“他,是我的。”
也只是我的。
地上的衣服轻飘的落在了地上,无人理会,漂亮的腰带散了开来,起初是被人怀揣期待的解开,却没想到就没再系上去。
郑容予要走时经过,脚步忽然一顿,眼神落到那件衣服上面。
回家的夜是黑漆漆的,经过邻居家门前,那条狗没再叫唤,摇着尾巴就盯着他看,张不让经过的时候,它似乎有些激动起来,没有叫唤,狗链子发出了些声响,它似乎想要凑些,张不让看也没看它一眼淡淡道:“别过来,我怕你。”
“……呜汪。”
从口袋摸出钥匙,里面似乎隐隐传来吵杂的声音,随着张不让钥匙□□去一转动推开门,里面登时鸦雀无声了。
张不让那眼神淡淡一扫,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他那父亲笑得尴尬的杵在那儿,他那妈的笑跟他爸的笑如出一辙。
张不让捏着门把手想起了郑予欢对他说的那句话,果然又凑一起了。
郑予欢没骗他。
他捏紧了门把手。
最后还是杨淑洁打破这沉默的局面,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声,“阿让呐……”
张不让面无表情,“我要去厨房拿刀了。”
张晋升咳了声,“……我先走了啊。”
杨淑洁的眼神是恋恋不舍得,目送着对方走出门,张不让没有让开的意思,就懒散着身子漫不经心的靠在门边,直到对方经过他的时候,才嘴唇微动的说出那句话,“再来我砍死你。”
后者面色微僵,僵笑着走了出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臂。
杨淑洁没发现这茬,只是看着张不让直起腰板把门利落的一甩,砰的一声关上以后又锁上,有些淡淡不满的抱怨道:“我正商量着事呢,你……”
张不让转身,“商量拿多少钱?”
杨淑洁语塞,下意识的刚想反驳,却发现……妈的找不到借口了。
她正想找别的借口,就听见张不让扶着门道:“妈,我今儿个心情特别不好,我劝你最好讲人话,真的。”
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疲惫。
他已经失去了打游戏的心情。
“……好。”
张不让从不讲虚话,就冲他此刻不对劲的语气,杨淑洁决定回头再拿他哥气他。
张不让上楼了,留杨淑洁一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破电风扇在头顶转啊转,阴影随着灯光照映在墙壁上就像是死神手上拿着的镰刀。
墙壁上老旧的照片依然挂着,杨淑洁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正好看见,怔然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张不让五岁的时候,张晋升在外头受了气就爱回来打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她很多时候都已经习惯了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小心翼翼的,低声下气的,只有张不让会跑出来,气鼓鼓的喊,“不许打我妈妈。”
如果没人会把小孩的话放在眼里的话,那么小孩就会毫不犹豫的跑去厨房拿刀。
男人的左臂留下一个淡淡的伤疤,那是很久以前被砍伤的。
杨淑洁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不让的背影,挺得很直的脊背,忽然又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