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朱慈烺去说。
“若论名将,在下钦佩者不过三个半。”朱慈烺朗声地道。
杨川身子一板,端正了起来:“愿闻其详。”
“世间良将,天下无双。太子太保曹文诏。”朱慈烺目光追忆地道:“曹文诏等秉骁猛之资,所向摧败,皆所称万人敌。朝廷军中有一曹,则流贼闻之心胆凉。若此良将未曾颠蹶,大命无倾之忧。”
听到前几句,杨川缓缓点头,颇为赞同的样子。
但等朱慈烺说到了最后两句,杨川顿时面色一变。
若此良将未曾颠蹶,大命无倾之忧。
这意思可谓颇为隐晦,既可以理解成若是曹文诏没有跌倒马下,八成也就不会死在秋头镇。但同样也可以理解成,现在曹文诏挂了,朝廷的气运也到了堪忧的地步。
虽然大明没有什么**的说法。但杨川却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实在太歪楼,更让人感觉沉郁。
“将军战死沙场,乃名将归属。可能挽大厦将倾者,只能为当世之人。平贼将军左昆山如何?”杨川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带回来。
“勇武过人,私心太重。虽拥兵甚重,却不过是朝中悍匪,如何当得上名将之称。若高阳孙师当政,或许辽西门下之人能出一个名将。”朱慈烺缓缓摇头。
“既然如此,另外两个半为谁?”听朱慈烺对左良玉不屑一顾,杨川也好奇了起来。
朱慈烺轻笑一声道:“其一乃毛文龙。”
“毛文龙以二百人夺镇江,擒逆贼,献之阙下,不费国家一把铁、一束草、一斗粮。立此奇功,真奇侠绝伦,可以寄边事者!如此胆略,当时罕见。更为着重之处乃镇江之城,牵制建奴右翼,使其内不得安,并不得尽出。袁督能剑斩文龙,是朝廷之幸,亦是国事之哀。”
杨川眉头一动。他读懂了朱慈烺的意思。毛文龙独镇东江镇,虽然对国事有利,但毛文龙实际上已经有了几分军阀气候。
袁崇焕能够顺利杀了毛文龙,可以说朝廷那会儿还能有实力与威信可以解决军阀问题。但这样一个对敌人有害的军阀死在了大明朝廷手中,带来的只有对国事的一次次败坏。不仅东江镇越发衰弱无法对建奴造成威胁,更引发了登州叛乱与金州之失。
“还有呢?”杨川看着眼前这如玉君子,心中评价再度刷新。
“其二者,陕督孙伯雅。孙督陕西三边,按理应为一代名帅,然朝廷无力支撑,兵饷渐衰,陕督手刃杀敌之事恐怕不远。若陕督阵亡败去,则大明倾覆就在眼前了。”朱慈烺说着,凝眉想着,轻轻叹了一声。
被朱慈烺这么一叹气,杨川也是浑身不自在。
心中更是大大吐槽,这朱慈烺看起来一副温润君子,气度不凡的样子。怎么开口就这么狂傲啊!
这孙传庭的确厉害,但也不至于孙传庭死了大明就要亡了吧?
这样想着,杨川也有些为自己今天提的这个话题感觉有些后悔,被朱慈烺这么狂傲的话一冲,完全就打断了他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