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了呢?
荣轲忍不住的多想了一些,却再下一刻,被池裳给生生的拉回了现实之中。
“荣轲,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否则,他不会这么的反常。
“池裳,别问好不好?”满满的,都是无奈的语气,甚至于,还带上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池裳心里一软,终究还是不忍心继续下去,只能答应道,“好,那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心底,却是满腹的不安。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现在是在湖州,只他们两人的时候,池裳还可以一直的欺骗着自己,但是却也很清楚的明白。
江祁等人已经全部的到了湖州,荣轲不日,就会离开这里。
她不想要去面对,却也开始,不得的不去面对。
他要走了。
她却,不想走。
她怕极了京都,更害怕极了过去的日子。
她怕自己一旦回去,又会成了从前的那样的相处模式。她在荣轲的身边待了两年,都没有一星半点的愉快的回忆,反倒是在这里不过半月的时间,却是过了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见池裳的神情有些恍惚,荣轲心一沉,“你在想什么?”
这样的神色,他并不陌生。
和她快要离开之前,一样的,神情恍惚。
难道?
不,不会,这一回,再也不会有池家军的人帮她,所有池家军的人员,他已经全数的找了出来,纷纷到了兵部,在程畅的手下委以重任。
却也是一离开,就会有人知晓。
绝对的不可能还有人帮她。
池裳摇头,“没想什么。折腾了大半日,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吧。”好久没有为他操持过饭食,现在,能做一次就是一次吧。
她的神色,开始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荣轲一把拉过池裳的手腕,“不用,本王不饿。”
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诫他,不可以让她去。
池裳垂眸,落到了荣轲的手腕上,轻轻的拂过,将他的手腕给扯下,“没事,你不饿,我饿了。”
见她执意的要做,荣轲并没有继续的阻拦。
心底的烦躁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让他更加不安。
暗处,潜伏着的手下让他时不时的都可以察觉的到。
隐隐的有了计较。
“来人。”隐含怒意。
“主上!”暗中的人,现身。
“所有的人,都给本王滚回去。”事情已经办完,这些人,已经不需要继续的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和池裳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重新回到原点。
“是,属下这就带他们离开。”李坚的事已经解决,这里暂时的是不会有危险的。
更何况,有王爷在,也的确的是轮不到他们这些人动手。
“慢着。”荣轲像是想起了什么。
“主上?”
“留在湖州,给本王看着三哥。”荣衍,还在湖州。
他不可能放任着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一直的留在自己和池裳的身边,他需要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是,属下明白。”
“诛圣阁那边,可有消息?”
池暝,究竟何时可以苏醒?
今日见到荣衍,他心里实在不安。池裳留在这里一日,他的不安,就只会加剧一分。
时间越久,他就害怕自己越没有机会。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荣衍出现的那一刻,齐齐的爆发了出来,让他猝不及防。
“启禀主上,暂时还没有消息。”自从上次以后,再没有消息传过来。
毕竟池暝的毒性不是一日两日,昏迷的时间也太久。
顾清鸿虽然是可以解毒,可是这确切的苏醒的时间,他也实在的是不好掌握。
所以也没个固定的时间。
“下去吧。”荣轲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堪。
从未尝试过这样的感受,让他心底万分的压抑。
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厨房的屋门上。
长久的都没有挪开视线。
厨房内。
池裳一样的是心不在焉。
她心里乱极了,当时离开的决绝,早就在这段日子里面,被荣轲给磨灭的不剩下几分了。
可对过去的恐惧,一样的是让她心乱如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几日的时间,她不是一次的想过,或许荣轲对她,也是有那么几分喜欢的。
否则,不会追到这里来,更是耐着性子对她。
她心底到底还是庆幸的,庆幸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总归是有些回报的。
但另一方面,她也一样清楚的很,荣轲对她而言,是一切,是全部。
可是她对荣轲而言,却不是全部,也不是一切。
他的世界中,还存留着一个华书芹。
是她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华书芹。
现在,华书芹是皇帝的妃子,他只能等着,所以会将视线暂时的投注到自己的身上。可是时间久了以后呢?
她相信他会将华书芹带到自己的身边,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纵然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寻常。
可是她受不了。
她承认自己自私又小气,她只希望荣轲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过去的自己不会要求这么多,可是最近的相处,慢慢的让她变得贪心了起来。
若是一直和从前一般,她或许还不会怎么样,可是人心,一贯都是得到了,享受过的,再失去的话,那样的痛楚,只会难受百倍千倍。
“嘶——”池裳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手指上已经是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鲜血就这么毫不意外的染红了她的眼睛。
池裳愣愣的看着,就连包扎都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已经越来的越守不住自己的这颗心了。
“池裳,你想死是不是?”荣轲薄怒的声音,猛然间从池裳的耳边传来,将她从沉思中给拉了回来。
荣轲拽着池裳的手,小心翼翼的,没碰着她的伤口,从屋里翻出了金疮药出来。
池裳愣愣的,由着荣轲给自己上药,全程似乎连疼痛感都没有察觉到。
手上切了这么大的口子,都不知道包扎,若不是他心乱进来了,她是不是要由着这血不停的流?
还是这么一副呆愣的模样,眼中的灰败让他郁结,手上忍不住的就加重了力道。
池裳皱眉,神游的状态终于是被拉了回来。
“荣轲,疼,你就不能轻一点?”池裳忍不住嗔怪道。
刚才在出神,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好了,一回神,就是火辣辣的疼。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切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荣轲伸手,忍不住捏了她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要不是本王看见了,你是不是准备血流尽了,都不知道回神?”
虽然是斥责的话语,却满满的都是关心。
还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关心。
很没用的,她的心,似乎又开始动摇起来了。
池裳的眸中,忍不住的就蓄起了几分水雾,看着眼前的人,晃了晃被他包扎好了的手指,破涕而笑,“真丑。”
她的眼泪,就这么不自觉的闯进了他的心里。
今日,她一样的是很反常。
从自己从衙门回来以后,她就是越来的越反常。
“池裳……”荣轲开口,却不知道问些什么。
她若是想说,只怕不用自己问就会说,反之,她若是不想说的,只怕自己也问不出来。
只是,他心底隐隐的有些明白。
这时候,更多的还是,不敢问。
自欺欺人的就是现在的模样,他很喜欢。
池裳笑着,直接攥着荣轲的衣袖,拉着凑到了自己的眼前,将眼泪给统统的抹去了,打着商量的语气,“荣轲,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是的,她就是在犯贱。
她已经离开了,她希望,荣轲可以对她越差劲越好,这样,她就可以真正的死心,远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