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怪罪,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未下定论。”跟在司马奕身边的李陵怀沉声回复,刚想说话,却突然被旁边的争论吸引。
这里距离王凝之规划的山林取材位置很近,他们刚一过来的时候就有所了解,李陵怀前些日子并没有在这边,所以不知道王凝之的政令,但司马奕在他身边,给他解说了,解说的很详细,只是他脸色始终不变,倒也看不出来是赞许还是不开心。
但肯定是关注的,否则也不会在验尸过程中一直往那边瞥。
发生争执的是一个武卒和一个小厮,小厮在剧烈地挣扎着,却被武卒狠狠地按在地上,争执的声音很大,所以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呵……王凝之是在骗我们,我有说错吗?”挣扎不起来的小厮停止挣扎,只是带着一丝轻蔑,扫视周围的人,大声说道,“你们这群愚蠢之人,难道没听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只有一点吗,只有一点赈灾款,王凝之又如何赈灾,让你们干活只不过是骗人,带给尔等他在赈灾之假象,试问,他一个世家子弟,你们的死活与他有何干……”
“闭嘴!”武卒用力,将小厮的脸砸在地上,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但显然不相信的居多,直到李陵怀带人走过去询问,才有人讲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
这是个小厮,身上衣服不算好,但也是干净体面,与难民、流民不同,听难民们讲,这个小厮从远处走来,不断地说王凝之的坏话……了解事情经过,李陵怀和琅琊王却没有过问,只是远远地看着。
按着小厮的武卒问道:“你是谁家的奴婢?”
“谁家也不是!”小厮冷脸回答,刚能说话,便立刻又大声说道,“王凝之在骗人,他只是为了宣扬……啊!”
这次武卒没有讲情面,狠狠一拳头将其打趴下,随后松开手,任由小厮在地上剧烈地喘气,他冲着李陵怀和司马奕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再次开口问道:“我再问最后一句,你是谁家的奴婢,是你自己要这样做还是你家主人指使的?”
“你……你竟然打人……”小厮哭丧着脸爬起来,四处看看,目光定格在李陵怀身上,他倒不傻,知道在场的谁官儿最大,立刻扑过去说道,“求大人做主啊,他们欺压百姓,不允许……”
“闭嘴!”武卒皱起眉头,看向李陵怀。
“你让他把话说完啊。”李陵怀说道。
“谢谢大人,王凝……现在的这个王府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赈灾款不多,但他为了政绩从我们身上搜刮银钱来赈灾,实属祸害……”
“可有此事?”李陵怀一脸正经,也不知道在询问武卒还是在询问司马奕。
“绝无此事……不过,府君说过,政令是代表朝廷,对郡民有利,施行过程中必然有人诬陷,然而诬陷者就是与朝廷对着干,劝诫一二次不听……”武卒抽出腰刀,银白的刀刃闪烁着寒光,缓缓地走向小厮,“可直接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