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而短暂的短兵相接,随着最后一个葛布什贤营兵被几个明军砍翻在地,整个战场沉寂了下来。..
最终展现在吴标和马科面前的,是四辆东倒西歪的马车和十几个被手下人从附近捕而来正在瑟瑟颤抖的妇人。
“跪下!”在家丁和士兵们的喝骂殴打之中,十几个女人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的跪倒在地,出于人类的本能,她们猬集成了一团。有意无意的用自己的遮挡着吴标马科等人的视线。
这等于是此地无银两。
家丁和亲兵们用一顿拳脚刀鞘将她们分开,一个个的跪众人眼前。
这些女人之中一个中年美妇明显是其他人的主人。她的衣着要比周围的这些丫鬟仆妇之类的角色华丽数倍,头上身上的饰物虽然满是尘土汗水,但皆是一看就很值钱的东西。当下就有人蠢蠢欲动,想拿取手镯项链耳环之类的东西。当然,大头兵肯定没那么客气,见那贵妇耳边一对硕大的东珠,马科手下一个家丁的手直接冲着那个贵妇的耳朵伸去,眼见就要广东的飞车党,要把耳环活活的扯下来。
“住手!不得放肆!”
吴标见状连忙阻止,虽然他也不算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在南粤军中待得久了,还是养成了两个好习惯,一是重视军队纪律,二是会看风色,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劫财劫色的时候。
“给我丢人现眼的东西!”马科脸面上也是挂不住了,挥起鞭朝着那家丁便劈头盖脑的抽打过去。
“马大帅。算了,让兄弟们去打扫战场吧!要快!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
一阵欢呼,马科手下的家丁和模范旅的士兵奔向战场的各个角落迅速的将那些马匹、散落在地的兵器,收拢到一处。用手中的短刀利斧将一个个建奴的人头砍下,将这些军功级收拾起来。
马科的手下们更是很仔细的将那些护卫这群女人的巴牙喇兵、葛布什贤营兵身上的衣甲剥下,好生收拾起来。这些盔甲制造精细,质地优良,不管是留着自己用还是拿回去卖了,都是不错的选择。
从马车附近捡拾到的物更是令这些兵士们大开眼界。除了只有贵族女人用得起的各色饰珠宝之外,更有大量的袍服器具。别的不说。光是制造这些服饰的衣料绸缎上面编织花纹图案的金丝银线就足以晃花了这些士兵的眼睛。
“大帅!马大帅!你们看!”
吴标的亲兵头目兴奋的将手中的一件袍抖开。上面的几条五爪金龙和海水江牙立刻让吴标马科二人惊喜异常。
“这是?伪逆黄吉的龙袍?!”
能够有黄吉的葛布什贤营拼死护卫,随行又有如此贵重的物,更要命的是,在箱笼之中携带有黄吉的御用之物。这桩桩件件都无声的说明。这群人的身份不比寻常!
吴马二人立刻找来通译。开始分头严厉审问这十几个女人。打断了几根马鞭后,最终,吴标得知眼前这个容貌颇为俏丽的建奴贵妇居然就是黄吉的宸妃。科尔沁女人哈日珠拉,这是她的蒙古名字,另外一个满洲名字就是海兰珠!
不想这次敌后出哨,除了斩杀数建奴精骑之外,更是生擒了奴酋黄吉的东宫大福晋!得知这个消息后,全军皆是欢声雷动。如此巨大的收获,令马科吴标二人一时都忍不住想喊出来。
不过之后的海兰珠的口供更是让他们二人兴奋。
海兰珠是因为她与黄吉所生的儿不久前不幸夭折,心情一直郁郁寡欢,又在沈阳宫中与黄吉的其他嫔妃相处不好。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如此得宠,又是被封为宸妃,她所居住的宫殿又是被赐名关雎宫,她的儿出世时,黄吉甚至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庆祝活动,大赦天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事,引得归附的蒙古各部纷纷前来道贺。但是之前的七个儿和后面庄妃所生的九、贵妃所生的十一,都不曾有这样的待遇,这无疑是向世人说明了黄吉有意将大位传给这个宠爱的儿。如此一来,海兰珠无疑便成了后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中宫皇后是姑姑,永福宫庄妃是妹妹,也无法再以亲情相待。
但是,她的儿死了,黄吉又领兵在外,这宫中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便立即激烈上演,她本来就身有病,又如何面对这种宫中倾轧?性同姑姑哲哲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到了广宁来见黄吉。
却不想在探望丈夫回沈阳的上被这股明军俘获。
吴马二人也顾不得听那些宫闱秘事,懒得打听后世捧红了无数咆哮帝、小燕、两宫后之类人物的清宫秘史,只是一股脑的询问黄吉大营之中的情况。
从那些跟随海兰珠的丫鬟仆妇口中得知,黄吉眼下已经为困难,可以说到了山穷水尽穷途末的地步。为了能够让精锐战兵能够吃饱,黄吉带头,不是一线战兵每天只吃一顿饭以节省粮食保证补给。而且内部战和不定,以至于黄吉要亲自开会声泪俱下的跟手下摆事实讲道理。
“胡说八道!大军十几万,怎么能够让他每天只吃一顿?你们的粮食呢?!”对于仆妇丫鬟的这个说法,马科有些勃然大怒,他认为这种不靠谱的瞎话,无疑是在侮辱他的智慧。
“拖下去狠狠地打!”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等没有说瞎话!”几个蒙古妇人哭号着哀告,满脸的涕泪横流。
“说!你们从关内劫掠而来,从不良商人那里买来的粮食都去了那里?!有半个字假话。老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兄弟把你们轮了之后丢到海里去!”
从关内劫掠来的粮食,还有通过晋商和辽东官将手中走私高价买来的粮食,虽然每次数目都不少,但是,相对于建奴数十万的作战人员和从事军工生产的非农业劳动者,这些粮食还是远远不够的。
“今年过了年之后,山西的范先生派人送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图纸,说是什么南蛮秘法,可以一炉冶炼数千斤铁。主便拨了大把的钱粮给分管此事的奴才陈板大去修高炉,冶炼铁水。”
听到这儿。马科却又抡起了手中的马鞭。朝着那来自科尔沁的妇人作势就要打去,“你这夷妇!拿这等谎言来骗你家将爷!”
那胖胖的蒙古妇人又是被吓得一阵嚎啕大哭,不过,这一次鞭却没有落下来。却是被吴标拦住了马科的手。
“马大帅。这婆没有说谎。这炼钢冶铁之事。确实是要大量人手。消耗无数钱粮的。”
别人不知道,作为广东人的吴标当年可是去过佛山的,那里的数座高炉哪一座不是用工以千人数论的?而且是因为搬运铁矿石、冶炼钢铁体力消耗巨大。所以要给在高炉上的工人提供足够的饮食,这样一来,要消耗的粮食就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了。
如果如这妇人供述,山西的范永斗范家从南中给黄吉弄来了那里的高炉样式,黄吉命人照着冶炼钢铁,只怕消耗的钱粮更多。吴标当年在南中也是去参观过煤铁联合企业的,对于那里动辄便是成千上万的工人昼夜不停的同时劳作印象深。
沈阳在冶炼钢铁,广宁这里还有十几万大军在与朝廷大军对峙,每日里的消耗更是一个堆山填海的数目。
想到了这些,吴标不禁觉着以往自己过于谨慎了,看来建奴也不过如此,草鸡毕竟不是凤凰。想到这,他觉着这次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只是带回海兰珠回营庆功而已。
回去自然不能从两军紧张对峙的战线当中穿过去,何况还携带着海兰珠这么重要的俘虏?他们这次来是走海来的,龙武水师的十几条大福船如今还在汊河口停泊待命,他们回去自然也要走海。为了照顾海兰珠这个重要俘虏,吴标特意将她送到了一条较大的福船上,这条船恰好也是马科来时的座驾,一应设施齐备。同时叮嘱马科要好好看管,饮食上也不能亏待。马科满口答应,心里却暗暗盘算着主意。
众人顾不得西平堡内的的辎重,只管将粗笨沉重之物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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