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至于为何由她出面灭口,也有证据指出,其实她和闫琰本就是一伙儿的。有负责看守闫琰的守卫证实,曾经看到过她秘密出入闫府,与闫琰密谋许久。
宋落天早就制造好了的“证据”,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压得她根本透不过气,只一次又一次觉着回天乏术。
皇帝对于此事感到痛心疾首的同时,亦是怒不可遏,已经下了三道圣旨追究责任。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允许晏云之再去慢慢查出真相了。
消息传到晏府里,玉树亲眼见着自家公子万年水波不兴的深眸里起了几道涟漪,光线暗了又暗。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让她不由得心都提了起来,迈步上前,请示道:“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见晏云之平静地啜了口茶,淡淡开口问:“白时呢?”
“还在盯梢,听说人刚回来。”她复又为他把茶填满,回答道。
便见白衣公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衫,轻声道:“叫他回来吧,我亲自去一趟。”
“是。”玉树恭敬地应了声,放下茶壶快步退下。
少顷,晏云之的马车出了大门,一路往朝闻巷西侧而去,来到了卓府门口。
卓文远前脚刚从外地回来,后脚桑巍就来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送走桑巍,椅子还没坐热呢,又听说晏云之来访,长眉一挑,有几分诧异,问前来禀报的家丁:“他可说明了来意?”
家丁答道:“并未说明。”
听罢沉思片刻,优哉游哉地按照计划继续跟自己下着棋,道:“让他进来吧,就说我在花园里等。”
家丁领命而去,带着晏云之进门,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主人已经摆好了酒水点心,正在独自小酌。
一见晏云之,卓文远勾唇嬉笑,道了声:“少安兄可是难得光临寒舍,稀客稀客,快过来坐。”
“多谢。”晏云之也清浅一笑,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并接过了他递来的酒樽。
“不知少安兄来访,所为何事?”卓文远笑问。
“想必,桑祈的事,你也知道了。”晏云之开门见山作答。
卓文远眸光微荡,唇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道:“昨日不在城中,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一次,桑二怕是惹上了大麻烦。”
晏云之闻言,喝了一口酒,也微微一笑,问道:“那子瞻做为她的好友,还有此闲情逸致在这儿喝酒,倒也是镇定。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知可否透露一二,说不定,晏某也能略尽绵力。”
“唉。”卓文远放下酒樽,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帮,可连少安兄都没有办法的事,我能有什么好主意?这一次,恐怕真是爱莫能助啊。”
说完颇为伤感地闷头将酒樽里的残余一口饮尽,继续道:“只能在这儿借酒消愁。”
俊美公子形象慵懒,眉梢含情,唇角带怨,看他摆出那副落魄感伤的模样,晏云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表情平静地轻轻一笑,道:“子瞻真是谦虚了,此事若连你都帮不上忙,就真的没有人能救桑二了。”
卓文远低着头,眸光一凛,再抬头时却是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问道:“少安兄此话怎讲?”
晏云之拿过酒壶来,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缓缓坠落的液体,莞尔一笑,道:“道理非常浅显。宋氏父子利用了洛京原本有之的几个事件,捏造了些线索,将罪名安到了闫琰和桑祈的头上。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确是很有可能被眼前的证据蒙骗。然而,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有漏洞,永远也比不上真的。”
卓文远笑容微敛,听完他这番话,长眉一蹙,道:“少安兄不愧是司业,这一套是是非非的论调,说得实在深奥,还恕子瞻愚钝,未能领悟。”
“很简单,晏某只是提议,你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抛出来,闫琰和桑祈的罪名,自然也就洗清了。”晏云之品着佳酿,温声道。
卓文远噗嗤一声笑,连连摇头,无奈道:“少安兄说得轻巧,可是,我上哪儿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去?”
“哦?”晏云之淡淡一挑眉,道:“不知道么?”
卓文远也喝了一口酒,桃花眼意味不明地弯着,确定道:“不知道。”
令他意外的是,晏云之得到这个答案后,并没有没完没了地继续纠缠下去,只说了一句:“那便是晏某找错了人,再去问问别人罢。”言罢从容不迫地起身,拢了拢衣袖,从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道:“这个小物件,做为今日这壶佳酿的回礼。晏某先行告辞,不必送了。”
说完便施施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