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这么气急败坏。不过,总归总还是他不好,不是我们的错。”
桑祈叹了口气,挑挑眉,道:“你说得对,我只是觉得,下次我们应该思虑更周全些。这次要不是师兄,那些仆人就倒霉了。”
闫琰低头看她一眼,眸光微动,沉吟道:“他们也未必都是干净的,为虎作伥,如何无罪?你以为,他们背地里就没帮宋落天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白了,他们是一个共同体,主子的错,下人也免不了责,不管是不是出于,都已经和主人的命运维系在了一起。你现在心软,说明品性善良,是好事,可将来一直如此,恐怕要吃亏的。”
做为师姐,竟然被师弟教育了,桑祈闻言,以带了几许惊讶的目光看向他,问道:“你竟也懂得这些道理?”从前总觉得,他心思单纯,干净得向一张白纸,没想到也会这般语出惊人。
闫琰面上浮现一丝惆怅,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别忘了,我也是大家望族里长大的。洛京的人家,可没几个像你们桑家那么单纯。说起这个,我还真是羡慕你。”
眼看话题要变得沉重,幸好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及时出声打断了对话。
“恭喜桑二小姐今日赢得诗会桂冠,这是我家公子特地为优胜者准备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来人是一个宋家的小厮,穿着衣料华贵,打扮有模有样,看来应该是宋落天的贴身侍从。因着刚才的突发状况,面色也有些发白,却还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任务。
桑祈接过他躬身递上的那枚环佩,拿在手里又一时恍惚,抬眸望向河面。
只见宋落天依然表情不善,可是已经能够正常说人话了,不再对下人动手动脚,只是不停摇着扇,看上去十分躁动。正跟晏云之说着什么,晏云之与他对视的目光一直很薄凉。
周遭的众人,方才笑够了,这会儿也都默契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各聊各的了。只有少数几人,比如清玄君等,还在玩味地偷笑。
方才卓文远去了亭中,这会儿才回来,看见桑祈和闫琰在聊天,径直走过来,旁若无人地站到她身边,对闫琰笑了笑,便柔声道:“看了笑话,也得了彩头,高兴了?等下要不要去庆丰楼吃晚饭庆祝一下?”
这话说得,给人一种两个人之间关系特别暧昧的感觉。桑祈早习惯了,并未作何反应,倒是面皮薄的闫琰不自在地脸红,轻轻咳了声。
“嗯。”毕竟能进决赛都是人家的功劳,桑祈低着头,爽快应道:“好的,我请客。”说着将那枚环佩收了起来,抬眸朝他挑眉一笑,道:“不过这彩头,做为战胜宋佳音的纪念品,我就自己收下了。”
卓文远的视线落在环佩上,眸光微荡,打开檀木香扇轻轻摇了摇,一脸叹惋,道:“可惜了,我还觉得宋落天准备的石头不错来着,多稀罕的玩意。换成这饰物,便普通了些。”
“是吗?”
桑祈却嘀咕道:“我觉得这个也挺好的呀,可以经常拿出来看看,炫耀一下。落天石那么大的玩意,不好拿也没地方放。”
“呵呵。”卓文远不予置评,笑了笑,半晌后才道:“你喜欢就好。”
闫琰那边已经听不下去了,对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先聊着,闫某先走一步。”
说完,朝桑祈眨了眨眼。
桑祈明白,他头发还湿着呢,等下要是吹多了风,感染风寒可不好,便理解地对他挥挥手,扬声道:“明天见。”
而后看向卓文远,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办,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便也提着裙裾,一溜烟跑远了。
诗会已经结束,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离开,她在人潮中游鱼一般流畅自如地穿梭而过,不停四顾,寻找着目标,终于在一架面熟的马车旁见着了苏解语。
赶忙快跑两步,赶在人家离开之前追了上去,唤道:“那个……”
苏解语一只脚已经迈上了车,刚要放下帘子,闻声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停下动作,缓缓转身,温雅地笑着,问道:“阿祈找兰姬所为何事?”
桑祈呼吸有些急促,点了点头,平复一下,才抬眸看向她,目光真诚,道:“刚才多谢帮忙。”
苏解语微微一怔,犹豫一番,似乎才想起来她所言为何,淡淡一笑,道:“谈不上帮忙,兰姬也是实话实说。”
桑祈叹了口气,耸耸肩,道:“谈得上,谈得上,你不知道,这个优胜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
若是真昧着良心跟宋佳音承认是自己错了,自己主动找茬的,她觉得可能会呕得吐血,外加还得回去向列祖列宗磕头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