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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渊眉头一收,转过身去,“急躁什么?我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
说罢,便朝着那瀑布方向快步行去,颜惜月正撑着长剑准备追上,他又忽而停下脚步,“用不着过来,在那歇着就是。”
颜惜月脑海中浮现昨夜他醉酒之后的情形,不由红了红脸,默默坐在了竹林前。
等了许久,也不见夙渊回来,空中弥漫的水雾却越来越浓,放眼望去如在仙境。腰背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她等得心焦,才站起身想去寻找,夙渊却从瀑布的另一侧转了回来。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也未找到出路。
颜惜月上前道:“是不是四面八方都被石壁挡住?”
他却摇头,领着她沿着瀑布后的竹林小径一直往前。竹叶青翠如玉,叶尖水珠不断滚落,人在其间行走,就如在雨帘中穿行。颜惜月随着他走了许久,还是望不到竹林尽头,正待询问之际,却听前方水声震耳。她加紧脚步上前探看,竟又是湍急的瀑布倾泻而下,与先前的景致一般无二。
“我们一直都在往前,怎么会又绕回了原处?!”颜惜月惊愕回头,夙渊望着四周箭竹,道,“这结界中的景致似乎会不断重复,箭竹连着箭竹,瀑布连着瀑布,故此我们并未绕回,看到的却是同样的东西。”
颜惜月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道:“为什么昨晚我就像是在黑暗的山中一样,而你闯入之后,这里却变成了山谷竹林?”
夙渊想了想,问道:“你被困进来之前,周围是什么景象?”
“我就躲在山壁后,然后暗红的符文出现了……”
“哦,那应该就是结界会随着被困之人先前所见之景而变幻。我被符文摄中时正好处在……”他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了话语,背转身道,“还是找找出路吧……”
颜惜月一愣,很快叫道:“之前你不是说看破了奥秘才闯进结界救我吗?居然也是被符文困进来的!”
夙渊脸覆寒霜,振声道:“那是因为我预先知晓你也在结界内,为了闯入而故意被符文摄中!你已在此被困多时,应该尽快想法出去才是,怎么还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
他严肃的时候果然凛然不可小觑,颜惜月虽还心有怀疑,却也不敢再有所质问,恹恹地抽出长剑挥舞了几下,“走又走不出,武器都没了灵光,连强行闯出都困难了。”
夙渊却偏不相信,在她话音刚落之时便骤然出手。背后光剑化龙腾飞,蓦地发出清啸龙吟,挥动长尾横扫山崖。
一时间山摇地动,碎石滚砸,瀑布水流如银蛇狂舞,顷刻间就被蟠龙搅得铺洒漫天。颜惜月连退几步扬袖庇身,耳听得身后“咔咔”声起,竟是箭竹折断后朝着他们倒下。她连忙拽着夙渊飞身纵出,两人被迎面而来的瀑布冲得睁不开眼,落入瀑布后方的山洞才觉彼此狼狈不堪。
“都说了无法强行闯出,你还这么鲁莽干什么?!”颜惜月抹着满脸水痕,朝着夙渊竖眉。
瀑布前的山石还在纷纷砸落,但这座山好像没有倒塌的样子,夙渊显然有些失落,但马上又寒着脸道:“以你的法术攻不破,未必我就不能行。”
“哦?那你现在不是试过了吗?差点没把自己砸死……”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坐在了洞角。夙渊一时语塞,在她身后来回踱了几次,才背着手走上前道:“你昨晚为什么忽然不见?”
颜惜月抓起地上的石子抛了几下,斜眼睨着他,心里想到的却又是他躺在床上满含青涩的模样。
夙渊摸不透她的心思,见她不说话,以为还在生气,便板着脸也坐在了她身边。颜惜月朝里面挪了挪,与他隔着半尺的距离,“小七察觉了妖气,我就追着它出了耿家,一路到了这里。啊,对了,我在山壁前发现了由符文构起的结界,用钧天宝镜观察时,竟然看到那山壁中另有天地。里面有树木有房屋,还有一对父女!”
夙渊微扬起眉梢,颜惜月继续道:“好像就是耿庆生与盼儿!后来那耿庆生察觉到了异样,袖子一震,我就被符文困住,再也出不去。还有,之前我们在耿家,不是见耿庆生对盼儿很是冷漠吗?可我在山壁幻境中所看到的耿庆生却对盼儿很疼爱,两人玩得正欢。”
“哦?那你的意思……”
“我想了很久,是不是南台村的那个其实并不是盼儿的父亲,而我在山壁中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耿庆生!可是他为什么会法术呢……”颜惜月紧锁双眉,苦苦思索。
夙渊却没在意她说的这些,只是不悦道:“你夜间出去,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你?醉成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先是胡言乱语一番……之后就怎么叫都叫不醒!”颜惜月一边说着,一边觑着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眸倒是又恢复了墨黑,不见半点绿色。
他正身端坐着,脸颊竟也微微泛红,不屑道:“我怎会喝醉?”
“怎么不是?你还对我说……”说到此,她急急收了声,却引来夙渊紧张追问:“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