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
听着开门响起,唐初九抬头,见着古清辰,嫣然一笑:“来了。”
古清辰回过神来,暗咳一声,上前柔声到:“初九,不要累着了。”
唐初九把丝线拉过来后别好针:“我不累。”
伸手把佳人抱个满怀,坐到了椅子上:“初九,今天你能那样说,我很高兴。”
唐初九回眸看上了古清辰,水眸中显现惊讶,要知道可是被芸娘批得一文不值!
古清辰是真的欢喜,对于他来说,初九不因节外生枝而退缩和悔婚,就是最大的好。
真的喜极了初九说‘只要他大红花轿来娶,我便嫁。’
唐初九有些汗颜,呐呐到:“芸娘说,我那样答不好。”用芸娘的话讲,那纯属挥刀自宫。
古清辰起了老茧的大拇指来回摩擦着唐初九细嫩的手心:“不,那样答,极好。”
手心传来痒痒的,刺刺的,让唐初九有些酥麻:“你爹娘不同意这婚事是不是?”
古清辰没有明着答,而是说到:“初九,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
这话,没有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却实实在在,铿锵有力,让人心安。
唐实九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窝在古清辰怀里,嘴角含了甜,轻应到:“嗯”。
承认芸娘的话对极,古清辰真的很好,遇上他,是人生幸事。
随后两人相依相偎着,随意说着话。
古清辰喜极了这种感觉。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天上人间,最大的福份,也莫过于此了。
得初九,足矣。
直到夜深,古清辰才走。
却不是回将军府,而是连夜赶去了萧府。
把萧修阳从美人温柔香里强挖了起来,折腾得他好想自我了断。
第二天早上,满朝皆惊。
只因每人手上一张大红请贴。
不近女色的智勇将军要娶亲了。
新娘是唐初九!
宋臣相的女人!
石破天惊也莫过于此了!
风起云涌。
看着眼前的那张大红请贴,是那样的刺目惊心!
如万箭穿心,再也压不住喉间里的腥甜味,一口血就这样吐了出来,宋兰君突然就觉得痛的撕人心肺。
这种痛,从骨子里发出,又透着冰凉和绝望。
这十多年,初九一直在身旁,如影子般的,默默跟随。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回头,就能见着她,已经太过习惯了有她在身边,习惯到,忽略了她的存在。
所以当初,在做选择时,最终舍弃了初九。
没有初九相伴的那些个日子,因着夜夜恶梦,心思全在受折磨上,急于摆脱那种负罪和纠缠。
甚至不惜请了得道高僧回府做法,希望能超度初九的亡灵,莫要再入梦索命。
所有的一切,直到再见初九开始,不对劲了。
再见初九后,恶梦再也没有过。
而那颗沉寂多日如死灰的心,猛烈的跳动,就像它,终于找到了归宿般的。
那么渴望,那么急切,想要初九回来。
那股失落,那股依恋,如种子发了芽般的,随着日子,绿树成荫。
直到这时,宋兰君才开始回味过来,没有初九的这些日子,就如行尸走肉般的,再也不见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最真的快乐。
这些年来,初九如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
青梅竹马。
相依为命。
同甘共苦。
再到富贵。
十三年来的风风雨雨,共同走过。
只是,风雨过后,却……成了如今这般。
初九即将是别人的妻!
这怎么可以。
明明说好的,此生此世,初九和十七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初九怎么可以,去做别人的妻!
这些日子宋兰君的失魂落魄,让唐诗画恨得咬牙切齿。
同时,心里也深深的恐惧。
对唐初九的怨恨,就如那黄河流水般的,滔滔不绝。
唐初九!你应该死的!
宋东离更想让唐初九死,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气得都要疯了,妒忌得眼也红了。
清辰竟然要娶唐初九为妻!
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清辰,你为什么不能选我?
我多想做你的妻子,和你举案齐眉。
……………………
对于外间的风靡云涌,汹涌澎拜,唐初九是半点都不知。
清早起床后,抱了琴去后院。
弹的还是《高山流水》,弹的还是音调皆不成。
但奇异的却是琴里多了些……别样的味道。
待嫁女子的娇羞和期盼的味道吧。
一首弹完,南长安在隔壁幽幽说到:“初九,你连着三日未来。”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唐初九爬上墙头,笑逐颜开的解释:“南长安,我要赶着做嫁衣……”
后面还说了什么,南长安一个字都没听到了。
‘我要赶着做嫁衣’,短短几字,却如晴天霹雳。
南长安喉间发紧,每一字都说得艰难:“初九,你几时成婚?”
“大年初六。”这天的日子极好,宜嫁宜娶,万事皆宜。
南长安微垂了眸,敛住了眼里的滔天骇浪。
初九,你竟然马上就要成亲!
初九,你嫁了,我怎么办?
唐初九见南长安神色有些怔怔,问到:“怎么了?可是腿又痛了?”
因着冬天,寒意深,湿气重,南长安的腿总是隐隐作痛,特别是在变天要下雨的时候。
南长安心里直发苦。
初九,我痛的是心。
一切,都来不及了么?
你的未来,要交给别的男子了么?
初九,我多想那个男人是我。
南长安脸上勉强扬起一丝笑意,却是答非所问:“初九,今晚是除夕夜是么?”
唐初九点头:“是。”今年的除夕来得格外的晚,都近三月了。
南长安微眯着眸子,抬首看着墙外的蓝天白云:“初九,你做饺子的时候,多做我的一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