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又有顾客来了,她马上抬起头说:“您要香皂吗?”一抬头却是郑家明,只听他用低沉的声音温和地说,“糯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糯米以为他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道:“郑总,我知道我不该拿公司的原料做香皂出来卖,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做几块试验一下,而且我用公司原料的事情已经事先跟科长报备说过了,科长说只要我事后把原料的钱补上就没问题。”
因为公司进的原料是大批量的,所以会比她自己买要优惠太多了,因为她在质检部干活很勤快,科长也是做个顺水人情,只算原料的钱,运费都是不算的,所以她的产品相对于同行有非常大的价格优势。
“我不是说原料的事情,而是你现在的推销模式不对,你推销自己的香皂这没有错,但你不能说别人的香皂不好。”
糯米连忙解释:“我没有点名啊。”
郑家明指着她手上的纳爱斯香皂说:“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胜男,新远是个大城市,这里跟你的家乡有很大的不同,你可能到现在还没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你目前的推销方式严格来说是违法的,你这么做纳爱斯是有权告你的,你做生意是好事,但我不希望你莫名其妙卷入是非中。”
糯米听他的话语重心长,慢慢体会到对方是真正为自己着想,连忙收起了那块纳爱斯香皂。那天中午郑家明请糯米去饭馆吃饭,这是糯米这辈子第二次下饭馆,吃饭时郑家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说:“我们公司目前需要几种中药,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看看价格怎么样?”
糯米连忙摆手:“可是郑总,我不认识药材商啊。”
郑家明想了想说:“很容易的,我教你个办法,你去公司传达室弄本电话薄,然后你查药材公司的电话号码,然后一家家地联系就好了。”
糯米说做就做,回到公司也找了门卫要了本电话薄开始查阅药材公司的电话,然后她又发现一个问题,有些偏远地区的药材公司还没有电话,她抱着大部头电话薄去找郑家明,他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不会打电报吗?”
糯米耐心地把药厂的电报挂号一个个抄出来,第二天再到邮局去打电报,电报发一个字要花0.14元,全部发完几乎花掉了她半个月卖香皂的收入,她也没跟郑家明提这笔钱,默认这笔钱是欠郑家这么久的饭钱和房租。
经过数日漫长的等待后厂家纷纷联系她,有的请糯米上门看货,有的直接寄了样品给她看。她经过初步的比较后整理了一份资料给郑家明,请他做决定。
没想到郑家明想都没想就说:“这件事我全权交由你处理,你说哪家好就哪家。”
糯米不禁愣住了,经过再三斟酌比价后,她锁定了几家药材公司踏上了采购药材的征途,以前糯米在家时也曾有过很多次外出经历,比如小时候给县城的外公外婆送米,路远如果没有车辆刚好经过,就要走整整一天。
但这次是她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要面对的困难也完全不可知,要去的地方有国营大厂,也有私营小企业,要打交道的人更是形形□□,想到这里已经让她忐忑不安了。
更何况那个年代也没有□□,她单枪匹马带着巨款出门,她也不知道郑家明为什么认为她能胜任,以及他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会携款潜逃吗,她整个皮箱里可是数万元,这可能是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啊,躺在鱼龙混杂的招待所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门外时不时传来醉汉的醉言醉语或是持续的敲门声,她不敢出声只能蜷缩在被窝里握紧枕头下的水果刀。
白天到了药材公司她竭尽全力地跟销售人员讨价还价,想要争取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因为这是她能想到报答郑家恩惠的唯一途径了。
本来有家厂经不住她软磨硬泡,答应在原来优惠过的基础上再打八折,但糯米中午吃饭在报亭买了份当地的地图,她琢磨这家厂距离市区较近生产成本高,要是去更远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拿到更优惠的价格,于是她又坐长途汽车到了更远的一家药材厂,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家厂的价格果然又优惠了不少。
当她正在为这个新发现高兴时销售人员主动跟她提出,他们厂可以给糯米5%的回扣,也就是说她5%介绍任何厂到他们这里采购药材,货款的5%就是她的,糯米不假思索地说:“你别整这些虚的,你给我一个最优惠的价格我们就合作,否则我就换别家!”
对方先是一愣,继而对她钦佩之极:“不容易啊,你一个女同志孤身一人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还不愿意收我们给的好处,这样吧,以后我把这些药材什么季节价格最低告诉你,帮你们厂能省点就省点。”
糯米再三谢过,接下来药材要运回新远市,中途要在衢安转车,厂方看她可怜只好派了一辆厂车帮她运到衢南,然后糯米再找人运货到新远,一路颠簸吐了好几次,回到新远整个人都虚脱了,大病了一场,害得郑家明被郑亚玲数落了好久。
郑家明看糯米进的药材,价格只有以前仓管进价的60%,而且品质比以往还要更好些,仓管进货收取回扣一直是公开的秘密,郑雄和郑家明都心知肚明也默认了这个事情,只是不曾想过其中的利润空间会这么大。
每次采购药材都非常辛苦,公司以前每次去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像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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