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九重门,此刻掩在阴霾浓雾中,即便没有叶华年与生俱来后天修持的灵力通感,沈念星也察觉到了这人为操纵的痕迹。
待他三人果断飞出去寻找蛛丝马迹时,那浓雾在他们眼前渐渐散去,灵力顿收无从查起。自此起,每夜子时前后,相同的场景一次次出现,可每次都扑了空。
更甚,仿佛是在逗弄掉入陷阱的猎物,故意引他们东奔西跑,躲在暗处满意地看到他们的失态,急切,不安,烦忧。
叶华年早该想到,以这人的修为套路,若真想做到神出鬼没,又怎么会在沈念星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暴露无遗,仿佛是故意引他们跳脚似的。
正大光明地挑衅,我在这里,而你们无计可施。
唯一可喜的便是印证了沈念星的猜测,果然修真界即将面临一场大乱。能在他三人面前收放自如,绝非寻常门派普通弟子,许就是往来信任的仙门名士,曾经铿锵正气与他们相约除魔卫道的熟人。
沈念星思起这一关节,更是痛心疾首道:“修真界百年安宁,如今竟出了这般祸患,造孽啊。”
玄灵城缥缈峰弟子连连附和,既惶恐又痛恨。
叶华年此时冷不丁蹦了一句:“人才啊。”
沈思辰僵着笑容问道:“宗主所言,何人?”
叶华年道:“此黑暗中人,并未暗中使计宵小行迹,反而大张旗鼓通知我们,如此正大光明之徒,岂非人才?鹿死谁手各凭本事。抓不着人家的尾巴,是我们技不如人,沈道长,该叹服才是。”
和沈念星一样,叶华年向来少言惜字如金,好不容易盼得多说几句却如此耳不忍闻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缥缈峰众弟子纷纷捂上眼睛摇摇头,不去看宗主镇定自若和沈掌门怒气横生的脸,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
沈思辰将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一切与薛洛璃娓娓道来,说起叶华年忍不住失笑,伸手捏捏对方的脸道:“我原先就觉着叶宗主行事话语与你有些相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你们果真是旧友,真是臭味相投。”
被捏得嘴角漏风的人挣脱不开,不甘示弱地在沈思辰手臂上拽了一把,恶狠狠道:“谁和自恋狂是朋友,你放开。”
沈思辰今夜心情是数年来最好的一夜,难得耍赖起来:“你已应了我,绝不放开你。”
这就不是一个意思,别混为一谈!
薛洛璃拧着眉头瞪他:“别扯远了,那刚刚你们在上面是在等什么?”
沈思辰神色变得严肃:“叶宗主认为,此人既明目张胆宣战,必不满足于这般捉迷藏,且目的必是楼中弟子,终会现身守株待兔亦可,只不知现身后死的会是何人。”
想起今夜情状又忍不住捏了捏薛洛璃的脸,道:“没想到却等来了你。”
薛洛璃轻笑一声:“什么鬼逻辑,你们也听他的,纵使这人终将会现身,岂会仅仅满足于缥缈楼这几只?你们这样等,等到坐化了也未必有结果。”
沈思辰叹道:“叶宗主信心满满,我们想小试一番未尝不可。”
薛洛璃道:“你看他做什么事没有自信?”
沈思辰深有感触点点头,又玩味地望向薛洛璃,始终不肯放开手,压低声音道:“你方才不是说与他不是朋友,为何这般了解。”
温柔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薛洛璃耳根染上粉色,开始顾左右言其他平复心跳。
沈思辰死活不撒手,捏久了脸蛋有些酸疼,薛洛璃忍不住上手扭打挣脱,两人努力想要压制对方又不能用上真劲厮打,倒像是小朋友打架。
不知是谁先重心不稳,连带着对方一同摔到地上滚了两圈,还带倒了凳子发出响亮的噼啪声。
沈思辰从胡闹中醒神急忙压住薛洛璃弹动的双腿,作出噤声动作劝道:“夜已深,快休息吧不要闹了,一会儿把叶宗主给闹醒就太失礼了。”
薛洛璃瞪大杏眼示意沈思辰从身上滚下去,他才好起来,后者会意正准备照办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不紧不慢力道不浅,几乎要将沈思辰一巴掌打晕过去。
“有劳沈道长还记挂我的好梦?哦,我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