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珩虽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不用受刑,到底也是心中一松。
不过,无论是门中长辈还是邵珩、沈元希,可都没打算就此揭过此案,依旧要彻查一番。
眼见情势急转直下,矛头直指自己,杨辉顿时两股战战,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汗如雨下,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
清戒嫌恶地踹了他一脚:“不想吃透骨魂钉的就快说,是谁指使你出来指正沈师侄?背后又有何人参与?!”
邵珩抬眼看向南宫昭,发觉他面色如常,眼神镇静,并无丝毫慌乱,心中一沉。
果然,杨辉整个人扑在地上,颤声道:“……不……我不知道……”
他眼珠乱转,显然有未尽之言。
太律真人“哼”了一声,清戒道长一把提起杨辉,就要往外走去。
杨辉吓得哇哇乱叫,下意识地东张西望似想寻人求救,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喊道:“邵兄!邵兄!救救我,救救我!我们一起入的门,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邵珩与沈元希跪了许久,刚得以站起,闻言他抬起清亮如水的凤目,目光冷冷扫去。
他本想一言不发,但想起当年几人一同乘坐飞舟来到存微山,到底还存一丝容忍:“能救你之人只有你自己。”
邵珩话中之意便是让他老实交代,或还能免去刑罚。
要知道,透骨魂钉如此恐怖,自请之人可以此自证清白,而另一方面也是存微山极少动用的重刑之一。
如杨辉这般修行低下的外门弟子,若非今日撞到枪口之上,无论他犯下何等大错,都还轮不上施以此刑。
而杨辉则心中冰凉,绝望之极的他眼角瞥见一抹畏畏缩缩的身影,突然心头一亮,大声道:“是他!是他!他也参与了其中,伪装沈师兄骗走潘姑娘身子的人就是他!”
说着,杨辉手指指向丹鼎派的方向,因身体被清戒拉着不受控制,几次都点在欧阳楠身上,害的这名年轻人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才发觉杨辉所指之人正在自己身后。
纪山川面色难看,马无季不可置信。
刘群在杨辉说出来的同时已浑身一抖,所有人的目光还未凝聚在他身上时,他已先抖了几抖,待反应过来时,才惊觉自己暴露了,身体一软就倒在地上。
潘晓云浑身颤抖如筛子一般,目光来来回回在刘群和沈元希之间投了几回,只觉方才所听的一切皆是幻觉。
但她感受到周围人那怜悯及不屑的目光,又将她拉回到了这如无尽地狱般的现实中来。
“不!”潘晓云扯住沈元希袖子,泪眼婆娑,痴痴地看着他。
那个与她轻言细语、温柔以待的男子,怎么可能不是他?
然而,潘晓云忽然嗅到这个男子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回忆起那夜时情形,心却一点一滴地往下沉去。
最终,绝望化作巨大的怪兽,张口整个将她吞没。
潘晓云痴痴笑着,眼中绝望之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沈元希没有推开她,只静静任她牵着袖子,目色微悯,却又端肃。
邵珩心中痛恨幕后之人,竟以这样一个女子清白来落子布局,实在无耻之极。
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最终查出何等真相,都绝非是这个小小女子心中所期盼的。
存微山之行,本是潘晓云一次幻梦,如今梦碎梦醒,她又该如何?
突然邵珩脸色剧变,厉喝道:“师兄快拦住她!”
沈元希反手一握抓住潘晓云的臂膀,不让她击打她自己的心口,然而那女子凄然一笑,身躯微震,显然打算以内力自断心脉。
沈元希已拦住她双手,但却来不及制住她经脉,眼睁睁就要看着潘晓云死去。
千钧一发之际,潘晓云身子突然一软,背后萧卓目光冷冷地扫了她和沈元希一眼,收回手掌。
沈元希心头微松,潘晓云却已受制昏迷了过去。
“可怜的孩子,这又是何苦?”流月居士上前从沈元希手中接过潘晓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抬头对马无季道:“马师侄,这潘姑娘怕是无法与你回丹鼎派了,不如与我回慈云斋吧,你看可好?”
见此情景的马无季又还能如何,潘晓云的亲姑姑此时安静得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他略一思索便咬了咬牙道:“那就拜托居士了。”
邵珩心头微松,慈云斋少与人来往,门下弟子也极少外出行走,对潘晓云这般情景反而更加适合。
只是,原本一个鲜活年轻的女子,许要一生都藏于深山之中,甚至可能常年青灯古佛,到底令邵珩心中惋惜。
“刘群!你……你怎么回事?!”殿中突然传来欧阳楠惊慌失措的声音,令邵珩顿时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