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不解:
“这是怎么说?我无非自己胡想想罢了,这种大事自然还是要圣上裁度,容不得我一介后宅女子置喙!”
四皇子却如获至宝,也顾不得跌的腰腿疼,摆着手叫了山羊胡扶住一瘸一拐便又出了雅间。
“四皇子殿下这是急着要去哪儿?”
木容在后扬声追问,四皇子却顾不得理会,木容看着四皇子出了雅间一路下楼,转而到窗边就见他一会到了外头一叠声催促,轿子却撞坏没法子再用,山羊胡急急往街角另雇了马车又顺着原路返回。
“四皇子这是又急着要进宫?”
“他自然急不可耐,贤妃做的事一旦叫圣上发觉那是杀头灭族的事,四皇子纵然不会真的在乎,可也知道圣上一下就能明白贤妃这么做是为着他,贤妃一倒就意味着四皇子再无望帝位。”
木容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渐渐抿出浅笑。
那样紧要的东西,贤妃自然是一早就会发觉丢失,虽不敢声张但必要告诉四皇子,四皇子临近晌午才从宫里出来,面色深沉带着心事,显然得知事态始末,她只假装无意念叨了这一句,四皇子自觉此事能邀宠,自然急着促成。
毕竟肯盗那东西的不是石隐这班“逆贼”,就必是三皇子。他不怕三皇子盗,毕竟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拿出来,他总有机会在此之前陷害三皇子从圣上处盗令牌以此断了三皇子的夺储之路。
可若是石隐,可就危险的多了,所以再没有什么比立刻就将石隐置于死地更安全,正巧掩盖了贤妃为他盗令之事。
皇家的人,各个自负而多疑。
“梅千云母女如何了?”
“三皇子拘拿了她母女审问后就带往剿匪处了。”
莲心掩了窗子扶木容坐回桌旁,云深虽说未曾休妻却也没有救人的意思,他一贯爱耍那些小心思,只是如今梅千云母女都送到周景炎那里了,审完这段公案,余下便是周景炎同她母女了结私仇。
再接下来,自是还有江家和苏凉月了。
莲心瞧木容一味冥思,转而却去问莫桑:
“那个山羊胡是个什么人?”
“瞧着像是四皇子找来的幕僚,也不知从哪找的,只是看着不像很聪明的。”
莫桑一副嫌弃模样,逗得木容不觉发笑。
“回去吧,等消息就是了。”
心不净,如今的诚谨郡主府虽说仍在几个大人物的层层监控下,可到底是石隐曾住过许久的地方,赵出摸的清清楚楚,总能互通消息。她日日强颜欢笑夜夜不能安睡,光鲜照人的厚重脂粉下掩盖的是疲惫憔悴。
莫桑跟在后头,却是忽然和莲心对了一道眼神。
是夜,木容等着赵出消息时却是越等越疲乏,起先她当是这一月里劳心劳神每日里只不过能浅睡一两个时辰实在是累了可等她正欲唤莲心问问状况时却一阵头晕时,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从不喜焚香的她,今日卧房里燃了香炉,一股子淡淡清甜气味,木容心一沉,意欲起身去推窗通风时,却是头一晕便栽倒在床。
莲心听着响动入内,为她细细掩好锦被便迅速退出,卧房外小厅,正端坐着赵出。
莲心冲他点点头,他便起身而去。
黑夜中数道身影将木容居住院子守住,赵出出了府便往暗处投去。
翌日,诚谨郡主府传出木容患病消息,惠安堂医女前往探病救治,皇商周家掌管上京产业的二掌柜木宵携妹前往探视,临去留了妹妹木宣照料诚谨郡主木容,却是面色凝重,只说木容忽然病势深沉。
宫中倒是那日四皇子去而复返求见圣上后,四皇子便再没出宫。他对圣上谏出的计策也恰巧撞上了圣上的心意。
总而言之,石隐再留不得。
翌日清早,诚谨郡主府传出木容患病消息同时,圣上召简箬笙云深入宫,不知派下怎样差事,云深出了上清殿便径直往宫中秘牢而去,一路到了关押石隐的特制精铁牢房,待身后守卫将门关上,云深良久看着被缚于铁架上的石隐,凉薄一笑。
“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我赢了。”
石隐却如一尊石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这般轻视激怒云深,云深愈发笑的张狂:
“你得了她又怎样?你以为你能护住她?你以为你合谋了那些人做的这出戏圣上就会全然相信?圣上必不会容下哪怕叫他有半分疑心之人,今早传出她忽然患病消息,你可知道,这是圣上对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