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已上了心吗?
木容的心乱了。
过了许久,冬姨悄悄推门进来,见木容歪在美人榻上,她轻着手脚上前给木容盖上了锦被,木容一动不动,冬姨只当她是睡了,又将门给细细的关好,小声的交代门外的莲子莲心,莫要大声吵嚷了木容,仔细的听着屋里响动。
木容便一动不动,直躺到了天都慢慢沉了下去,她听着外间隐约有摆饭的声音,又有脚步声到了暖阁门外,门被推开,莲子的声音轻而疑惑:
“都睡了将近两个时辰了,竟还是不醒?”
说着,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将手覆上了她额头,木容便是这时候动了动,睁开了眼。
“姑娘醒了?”
木容懒怠说话,仍旧甚是疲累的模样,只仰头去看一旁的窗子:
“把窗子开开。”
莲子去将窗子推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木容登时觉着头脑清晰了许多,她往外看,暖阁的窗子正可以遥遥望见那片合欢树林,她抿了抿嘴,忽然发觉,她是这样的想见石隐。
“姑娘,仔细风冷。”
莲子小声提醒,木容点了点头,莲子赶忙合上了窗子,木容这才掀被起身。
伺候着木容洗漱后又换了身家常舒适的衣裳,木容便被扶去了外厅,只看桌上摆着一罐粳米粥,几碟子小菜,并两样点心。
“木宛喜欢吃梅花香饼,把这碟子梅花香饼给吴姨娘送去吧。”
木容胃口仍旧不好,只就着小菜吃了半碗粥便放了碗,却让将那碟子点心送到吴姨娘处。她想起今日午后在新竹苑里,木宛忖着她要去便把兰雪兰霜遣了出去,可见着两个大丫鬟并非心腹。
这些年里,木宛那里伺候的人虽比木容这里好许多,却是更换的极为频繁,每每送去便是十七-八岁的大丫鬟,不过伺候个三两年便放到外院配了人,没有经年累月的相待,也实难养出个交心的奴才,可见着在此事上,木宛尚且不及自己。
用过晚饭,只收拾了收拾,木容便披了斗篷独自往合欢树林去散步,虽说明知石隐不会来,却还是想要往哪里去一去。
如此这般恹恹了三五日,也着实是过了几日太平日子。
可木家却并不清净,因着赵出出面,七少爷和木安的亲事极快定下,对过庚帖选了来年四月的好日子,到如今也不过五个月的时候,苏姨娘自是忙起来未木安置办嫁妆。
依着木宜的例子,木家庶女出门,官中给出置办嫁妆的银子是三千两,陪嫁银子是两千两,余下的只看她生母苏姨娘,愿意贴补多少便多少。
倒是那日后木宁又是跌了大脸面的,听说回去后便病了起来,请医延药似乎不轻,可木宝却是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院子里,再没有出来过。梅夫人近来诸事不顺,心境烦恼,也就只有孟家来人议亲的时候才露了一回面。
木容也自从静安侯府回来后便懒怠起来,对什么都没了兴致,只偶尔会去新竹苑同木宛一齐看看那株梅花。饮食上也不周起来,周家送来的那婆子和从苏姨娘处挑出的那媳妇,都是手艺颇好的,见自家主子如此,愈发拿出本领,各色精致饮食送到面前,木容却也不过浅尝辄止,却是时常送了给吴姨娘。
倒是因着木容对吴姨娘的尊重,木宛也肯和她亲近起来,时常打理了针线,做些帕子香囊等物送来,如此,也耗了许多日子过去。
可石隐却再没出现过,就连赵出也是一样,那匣子银票似乎总也还没送到木宛的手中。
这般休养不周的□□日,木容只觉着身子有些发虚起来,这日一早正如往常一般洗漱后用早饭,就见了莲心从外而回。
“大姑娘回简家去了。”
木宜在娘家住了将近一月,简家时常来接也总不肯回去,今日却是一大早就急急的走了。木容筷子顿了顿,觉出些不对来,莲心便又道:
“听说昨日大姑爷亲自来接,去到大姑娘房里留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最后却是独自走了,随后大姑娘便神色慌张去了苏姨娘院子里,今日一早便自己收拾行李回了简家。”
木容眉头蹙起,掐算着时间,再过几日便是她十五生辰,前世便是她生辰这一日里,她和木宁一齐出门嫁去了上京云家,随后腊月里,圣上传旨下来要木成文往京中述职,木成文是赶在年下到了上京的,却是在过罢年后,便接了罢黜抄家的旨意。
这个时候似乎也差不多了,简家将消息传给了苏姨娘,苏姨娘便将那些铺子田庄都悄悄变卖,在上京接到旨意前几日里,悄悄离开了木家。
木容点了点头未再做声,却听着院子里忽然来了人:
“四姑娘可在?云大人上门来了,老爷让四姑娘往前院去呢!这可是大好事,我听着云大人的意思,仿佛今日是来商量把婚事定下,便要送聘礼入门合庚帖算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