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地活了这么多年?”
符音想了想,“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一直躲在外边不敢回村里,怕连累亲人?”
“还有一种可能。”
符音继续说:“他是在躲着村子里的人?”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符音不寒而粟,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易秋言坚持不懈地找人是为了杀人?她们本意是帮忙,却成了帮凶?
预言,大劫。
他的死劫其实就是她们带来的?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符音想她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所谓的宿命是怎么回事了,你以为自己是在努力、改变、拯救,其实恰恰在推动事情往预言的方向走。
这太可怕了。
符音坐在商场里,背后起了一层薄汗,抬眼去看轻乐,却发现她面色平静,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她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易秋言在哪里?”
轻乐阻止她,“不必太着急,我们刚才所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情况。”
符音说:“就算只是一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也足够可怕了,我问问她在哪,然后和她一起去找人,这样才能安心。”
“不够。”轻乐摇头:“只要有另一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就要仔细想好所有的应对方法,如果他是在躲其他人,找到他的行踪对他已经是不利,我们再和易秋言一起过去,万一有什么情况哪来得及反应,只会身陷囹圄,我问你,你是觉得易秋言会杀人吗?”
符音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下意识摇头,那么单纯直爽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可人心隔肚皮,杀人凶手也不会把字写脸上,易秋言又有一双奇特的眼睛,十九岁的姑娘走南闯北,真有那么天真吗?
如果不是轻乐算出死劫,她还不至于这么紧张,其他事情最多受骗上当,吃点亏也没什么,但攸关人命,她开不起半点玩笑,只要有这么一种可能,她就不得不往这最坏的情况打算。
符音把事情来来回回又想了一遍,最简单的情况是易秋言真来找人的,易和平可能是贪恋城市的繁华不想回农村了,又可能是有什么其他的际遇没法回去,死劫是卷入什么意外,找到人,看看有什么化解的方法,然后皆大欢喜。
另外就是她们刚才所想的了,可能有什么人,当然这人肯定不简单,且不排除是多个人的可能,他在找易和平,易和平躲了他五年,现在他将曝光了。
那个人是易秋言的可能性很小,五年前她才十四岁,且最近一年她才出来活动,怎么也不至于把一个成年男性逼成这样,但有可能易秋言是受人所托。
两相权衡,符音还是打算听轻乐的,暂时不联系易秋言,以免打草惊蛇,说起来,易秋言完全不让其他人帮忙,执意一个人寻找,这事本来就很奇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轻乐:“什么也不做。”
“恩?”符音一愣,看她一副万事都尽在掌握,老神在在的样子,“你能找到易和平?”
“找他干什么?”轻乐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他命数如此。”
所以是什么也不做,看着他去死的意思?
符音起初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她的那种眼神分明在说她是万分认真的,符音后退一步,“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每天都有人死。”
“可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找到他,能化解他的死劫呢?你都说是大凶之兆,他肯定不是自然死亡,怎么能见死不救?”
“你起了分别心。”轻乐说:“生老病死是死,死于非命同样是死,你救得过来吗?与天争命,你,又争得起吗?”
她语气并不咄咄逼人,神色也不是不屑一顾,可就是让人感觉到冷漠与无情,纵然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可符音真的没办法接受。
“要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就好了。”轻乐从容不迫地说:“是不是会有这种想法?”
知道了人会死不去救,只要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心里总会不舒服,至少得做点什么,人救到了就好,救不到也可以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但这都比不上,如果一开始不知道就好了,没遇到这事就好了,有这种念头很正常吧。
符音脑子一转就想到这一层,反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能预言未来的神女心里竟然想着宁可不知道预言?
轻乐坦白地说:“有一瞬间,确实有过这种念头。”
“不会刚好是下定决心要逆天改命的时候吧?”符音脸色有点难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要是不知道预言,不知晓将来究竟会如何,不相信天命是真正不可违,说不定,我还能更决绝一点。”
符音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愿是希望自己不能预言?也就是说,神女和轻乐之间,你还是宁愿做轻乐……”
“不是的。”轻乐打断她,“我早说过,轻乐就是神女,那个心愿,你可以理解为,卜算再出错一次吧。”
“再出错一次?”
你不是经常出错吗?符音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忍住了,联想到剧本里和她现在的话,一个答案冒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年前感悟天道之后,就再没算错过?!”
轻乐说:“我可是萨江的神女,在大梁都是首屈一指的神算。”
这并不是骄傲的时候好吗?符音心一边沉到了谷底,心想易和平九成九是死定了,一边又有点庆幸,还好轻乐的立场还算是站在她这一边,她要证明这次算出来的是错误的,那不相当于,还是希望易和平能活着吗?
“那你这样冷眼旁观是为什么?”符音奇怪了,什么也不做,不就等于眼睁睁看着人死吗?
“知道了预言然后采取行动,行动又恰恰被预言所料中,导致最后的结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