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他们的风范。”耶律丹低下头去,轻声道:“我明白了,你要以他们为榜样,也要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语音低涩,微微带了一丝酸楚。毕再遇仰望夜空中点点繁星,胸中竟莫名地激动起来,慨然道:“我从襄阳入金,辗转千里至此,所过之处,动辄见金兵对汉人百姓任意欺压,说江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实是毫不为过。再遇生为宋人,怎能对此视如不见?如岳元帅那般‘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正是我辈本分!”耶律丹默默无言地注视着毕再遇,目光中虽含了几分哀怨,却也混合了钦佩和倾慕。毕再遇始终不解她的心意,耶律丹自感伤心,但见毕再遇傲然而立,气度凛然,却又不自禁地更增爱慕之情。
第二日清早,毕再遇和蔑古真拔营北返。耶律丹昨晚和毕再遇谈了半晚,但当着数千军兵之面公然和毕再遇呆在一起,却仍感羞涩,依旧着了普通士兵装束,混在契丹众兵当中。
队伍走了不过数里,遥遥见正北方一人打马狂奔而来。待到奔的近了,毕再遇凝目一看,正是萧雎单身到来。
却是萧雎生怕途中错过了毕再遇的队伍,便与那几名手下分头向南搜寻。远远望见了自家旗号,心中一喜,在马臀上又着力加了一鞭,快马赶去。离着毕再遇等还有半箭之地,那马一声悲鸣,扑地倒了,四蹄乱弹,再也挣扎不起。原来萧雎心急之下,顾不得节省马力,一日一夜狂奔下来,竟把座下良马也累倒了。
萧雎忽然在草丛中消失不见,毕再遇吃了一惊,忙纵马赶来。低眉看时,萧雎左腿被压在了马身下,一时挣不开来。毕再遇跳下马背,帮着萧雎脱出身来,问道:“萧兄,你这么火急的赶来,莫非出了什么事?”萧雎仰面躺在草地上,喘息片刻,方将情况简略向毕再遇讲了一遍,末了道:“耶律大哥看情形不对,才会命我快马赶来,召你回去。蔑古真性格爽直,和你又比较投缘,让他回去打探,便可知完颜襄到底想施什么诡计。”这时蔑古真已经赶到,却只听着了后半段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便插口道:“什么诡计?完颜襄那厮逃了?”毕再遇摇头道:“蔑古真大哥,龙驹河战况有变,斜出大汗极可能已经中了完颜襄的慢军之计。咱们快点赶回去,若给完颜襄脱出围去,那可糟了!”蔑古真闻言,不由变了颜色,回头大呼道:“兄弟们,快赶上来!”又扭头问毕再遇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毕再遇道:“详细情况萧大哥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完颜襄派了使者到斜出大汗营中,之后耶律将军前去询问,斜出大汗却不肯告以实情,其中必有缘故。”待手下兵马奔近,毕再遇牵过一匹战马,给萧雎骑乘。萧雎已累得头昏眼花,勉强打起精神,跨上了战马。
毕再遇看萧雎在马上东倒西歪,显然疲惫万分,便策马与萧雎并骑,伸臂扶住,道:“萧兄,连着赶路实在太勉强了些,不如咱们先歇一会罢。”萧雎摇头道:“不,不用,我没事。”看看蔑古真离他们较远,便压低声音道:“毕兄弟,我担心的并不是完颜襄突围而去,而是担心斜出会反过来帮着金兵打咱们。”毕再遇愕然道:“不至于罢。”二人对答之言虽轻,却仍给蔑古真听在了耳中。蔑古真回过马头,瞪起了双眼,大声道:“你说什么?你当我们鞑靼汉子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么?咱们既然发过誓言,结为了同盟,就已经把契丹人当成了自家兄弟,哪有背叛自家兄弟的道理?”毕再遇忙笑道:“蔑古真大哥误会了,萧大哥只是担心斜出大汗中了完颜襄的诡计而已,并没有指责鞑靼汉子背弃同盟。”蔑古真并不答话,哼了一声,又瞪了萧雎一眼,自纵马奔到队首去了。毕再遇伸了伸舌头,笑谓萧雎道:“蔑古真大哥是直性子人,最受不得旁人冤屈,看来你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把他给得罪了。”萧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