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毕再遇听到出尘道人讲述父亲事迹,不禁手心皆热.
出尘道人顿了一顿,才接着往下述说,"那一年岳元帅率我等大败金狗于临颍,兵临朱仙镇,金狗举国皆震.金酋完颜宗弼连战皆败,决定渡河北逃,以避我军锋锐.大军如果乘胜进发,汴京指日可下.可是高宗皇帝宠信秦桧老贼,不思进取,一意苟和,于一日内连下十二道金牌,勒令岳元帅退兵.以至十年之功,废于一旦!唉,数十年往事历历,如在眼前."毕再遇听得气愤,大叫道:"老贼误国,实在该杀!"出尘道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数十年来,这些道理我也想通了,其实就算没有秦老贼在朝,岳元帅也不可能攻灭金国,光复神洲."毕再遇一双眼睛睁的大大地,奇道:"为什么?"出尘道人看了毕再遇一眼,缓缓道:"你小小年纪,即便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还是不说了罢."说罢摇头长叹.
毕再遇双眼不住转动,实在搞不懂出尘道人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隔了量久,出尘道人方道:"如今高宗皇帝已经退位,孝宗皇帝在朝.朝野上下,一片北伐之声.光复中原,还都汴京,或许就在今朝."清咳一声,手捻长须,复道:"再遇,方才在那两间屋子里,你都看到了什么?"毕再遇思索片刻,道:"兵法和兵器."出尘道人颔首道:"不错,那你可知道我用意何在么?"毕再遇转念一想,不觉喜出望外,大声道:"道长是想让我学好了兵法和武艺,然后去击破金狗!"出尘道人看毕再遇如此聪慧,亦为之欢喜,击节赞道:"正是.只晓武艺,不过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夫,吕布,樊哙之流而;只通兵法,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纵有经国之才,一匹夫便可擒之.唯有两者兼通,方乃为将之道.如岳元帅不仅智谋过人,更加勇武出众,上马可斩将,下马可擒贼.想当年元帅于青龙山一役,日不移影,一杆枪连挑金将一十三员;又曾单骑直冲金军大阵,刺杀金酋黑风大王,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是何等英武!"毕再遇遥想先人风范,不禁神往.
出尘道人又道:"你便在此处住下,待学业有成,再下山去投效朝廷,为国杀贼.我将一身所学,全部传授于你,也不枉了我和令尊的一场同僚之谊."毕再遇心中感激,不由流下泪来.出尘道人捻须道:"从今以后,你便叫我师父罢."毕再遇双目含泪,当即口称"师父",跪地连连叩头.出尘道人点头微笑,道:"今日天已不早,你且好好歇息一晚,明日起始.我便教你岳家枪法."毕再遇闻言大喜,想到自己日后便可像父亲当年那样驰马疆场,大杀金狗,不觉又破啼而笑.
笠日清晨,出尘道人起得身来,"呀"地一声,推门而出.山风清冽,扑面而来,精神为之一振.还未举步,却听一旁有人道:"师父早."转头看时,正是毕再遇.原来毕再遇心中血气翻涌,难以安眠,早起了一个多时辰了.
出尘道人回屋取了一柄丈余长的铁枪,一杆木柄花枪,铁枪自执了,将花枪递于毕再遇.于石坪正中站了,道:"再遇,我先使一路枪法,你好好看着."说完双臂一振,枪尖抖起,枪头红缨甩的溜圆.再一声喝,拨,挑,刺,扫,霎时间枪影纵横.一路枪使的发了,如疾电,似惊鸿,方圆三丈之内,一片黑雾,人影难辩.蓦然间又是一声喝,已是收枪拄地,傲然而立.再看出尘道人时,身形凝如山岳,山风猎猎,刮的他衣角随风乱舞.哪里还像一个道骨仙风的隐士,简直就是一位叱咤风云,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毕再遇张口结舌,早已经看得呆了.
出尘道人持枪而立,面色肃然,道:"枪者乃兵中之王,百般兵器之中,以枪为最.你如想练好武功,便需从练枪起始."毕再遇应了一声,问道:"我练好了枪法,便可像师父那样,一掌打死敌人了么?"出尘道人摇头道:"不能,我以掌毙敌,使的是内家功夫,诸般器械,属于外门.不过外家功夫修至极境,一样也可以一拳毙敌."说着横了毕再遇一眼,道:"习武之人,最忌急功燥进,不扎稳了根基,什么功夫也休想练好."毕再遇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当下跟了出尘道人,一招一势,扎扎实实地从头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