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面那名墨衣青年的攻击。
然而,这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却反而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落在旁观的南北绝真二派弟子眼中,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旁观之人,也有数名气质不凡的青年,浑身道气冲盈,真元如珠,与天地大道隐有契合,明显是绝真南北宗的顶尖青年高手。
然而他们见状之后,也是不由目露思索,一个个想像著,若是自己此刻,插入一招,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结果过了不过片刻,所有拥有这个念头的人,都不由一个个,赶紧闭上双目,浑身冷汗涔涔而下,竟是不敢再看。
墨银二道衣青年的战斗,竟然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他们不由自主代入其中,停下脚步,放弃练习,参入其中。
然而结果,却是他们所有人都骇然发现……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从什么角落,用哪一招式,都掺杂不进两名青年的任何一招式之中,纵出一招,亦是死局。
“这……”
忽然,墨银青年举剑一交,轰隆一声巨响,半空中,似有奇异场域出现,气流无风自转,形成一个太极圆形,竟隐隐与他们脚下的黑白太极图案隐相呼应。
若从天而观,则墨衣青年站身其中,位于黑色鱼眼;银衣青年位列另一边,据于白色鱼眼。
两者之间,阴生阳长,阳升阴藏,保持了微妙一瞬。
而到下一刻,气流爆冲,上空中的那个黑白太极图形,轰然而散,墨银二衣青年,各自震散,不由收起手中剑,互相行了一礼,相视而笑。
“楚朝阳!”
“元怀柔!”
两人走到一处,离开天海云坪中心,来到南边一座石桌之旁分别落座。
墨衣青年道:“怀柔,剑为利器,本就是攻伐之用,你虽手中有剑,心中却无丝毫争胜之心,每次都要我攻你守,这如何能练成你南宗的孤绝天剑?”
银衣青年元怀柔闻言,却似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好友,此言差矣。剑虽为利器,但道却讲究无为。我们先是绝宗弟子,随后才是修剑之人。剑不过是术,是为了保护我们自身不受侵害的一种手段,道,才是我的追求,读书写字,研读道经,才是我的爱好。”
“好吧,说不过你……”
墨衣青年楚朝阳似乎也知道对面这个银衣青年的独特性子,在数百绝真弟子中独树一帜,无论绝真南北,所有人都习惯了他温吞如水,不疾不徐的模样。
真要他去练习那些以攻伐为主的杀道剑术,只怕他还真的未必能练得成,也就由他。
“倒是可惜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性子,若是出身在以《孤绝玄功》为主的绝玄一脉,也许能更早达到法丹之境,可惜……”
说到这里,他却不由一顿,摇了摇头,才说道:“不过,怀柔,你我在此同修六年,每日在此比武练剑,寒暑不缀,配合似乎越来越默契,但从来不曾产生今日之气象。
为何方才,我竟似乎隐隐感觉我们的剑意,居然融合为一体,引动了天地的变化,你有这个感觉吗?”
“嗯?”
被他一说,生性沉静的银衣青年元怀柔,也不由回忆起来,片刻后,不由鼓掌而笑,眼睛明亮,说道:“我明白了,阴阳相生,一动一静。如果我们真只是普通比剑,或许产生不了这样的场景,但是,正因你动我静,你攻我守,天性截然不同,反而可以互补缺漏。”
“我们的比斗,不似拼杀,反倒似练剑,如此一来,我们的剑术,就融合在了一起,彼此弥补缺陷。”
“你主攻,不管如何注意,防守必定空虚;而我主守,因不善攻反而能将守之一道发挥到极致。这样一来,攻守相合,阴阳相生,阴阳制衡,却又阴阳互相结合,才引起了天道的感应,或许,我们已经触摸到了天人合一的奥义!”
“天人合一,嗯?”
墨衣青年闻言,面露沉思,忽然,眼中光芒闪亮,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良久,他微笑而起,道:“或许真是如此,不如我们再来试一次,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提前突破极限,领悟天人合一之境,到时候,突破法丹,甚至将来晋升引雷期,都不是没有可能。”
“好。”
闻言,银衣青年也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反正是练剑,一边练一边捉摸天人合一之境,正好一举两得,我们就再来试一试吧。”
守善不争,元怀柔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整个绝真一脉中,别说南宗弟子,就是北宗弟子们偶尔提出的一些小要求,他也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