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喂狗!”
周宪章瞪了姚喜一眼,冲着郎中施礼说道:“这大半夜的,有劳先生了,这人伤势如何?”
郎中是个小老头,翘着雪白的山羊胡子说道:“他的伤势不算太重,腿上和后背中弹,但没有伤者要害。问题是,小人看来,此人必定经过长途跋涉,身体严重消耗,又受了冻伤,身体极度虚弱,换了别人,恐怕已经不行了。小人只能先给他包扎好伤口,服些补血提气的草药,能不能救得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周宪章点点头,对韩令准说道:“此人的身上的枪伤,应该是火绳枪所致,如果换了其它步枪,这背后的一枪,足以要了他的命。你的部下装备有火绳枪,追杀他的人,是不是你的部下?”
韩令准摇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刚才已经命人查过了,我的部下没有追杀这个ri本人。应该是另有人所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追杀他的人,是朝鲜人,我听见枪声后,立即冲向响枪的地方,那几个人跑得飞快,一转眼就没了踪影,不过,我隐约听见他们说了几句朝鲜话。”
“他们说什么?”
“好像是说灵山寺。”
“灵山寺!”周宪章吃了一惊,玄武观的主持崔道一曾经说起,灵山寺的主持空明法师,曾经假扮俗人,去过平壤,很有可能参与了刺杀金弘集的行动。
而今天晚上这群追杀ri本人的朝鲜人,也与灵山寺有关。
灵山寺位于朝鲜西北部的边境线上的三峰里,距离俄罗斯很近。
莫非,灵山寺是一个朝鲜地下抵抗组织的据点,而空明法师,则是这个组织的领袖?
和空明法师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与金姝长相相似的女人!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抵抗者似乎有意无意与章军保持距离。
他们显然不愿意与章军打交道。
周宪章猛然想起,这个ri本人很可能是托了他的福,才没有被那群朝鲜杀死。
因为,这个ri本人倒在了福通客栈的门口,那些朝鲜人害怕惊动客栈里的人,只得放弃了追杀。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章军统帅周宪章住在这个客栈中?
周宪章对郎中说道:“烦请先生多多费心,救活他,韩令准,给这位先生准备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是一笔巨款!郎中慌忙说道:“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可也用不着这么多的钱。”
周宪章笑道:“先生不必担心,如果实在救不活他,我也不会怪罪你的,这三百两银子,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周宪章说完,出了客房,来到客厅里。众人跟在他的身边。
姚喜一脸的不忿:“大哥,你也是的,给一个ri本兵疗伤,出手就是三百两银子,这些ri本兵杀了我们多少弟兄!”
“他不是ri本兵。”周宪章说道:“他的手指上没有老茧,他连枪都没摸过。”
“不是ri本兵?那他是干什么的?商人?”韩令准问道。在朝鲜,的确有不少ri本商人,不过,战争爆发后,ri本商人就销声匿迹了。
“我看也不像是商人。”周宪章摇头:“看着像是个读书人。等他醒了,再仔细盘问吧,现在大家各自安歇,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
韩令准率所部在客栈周围保持jing械,其余众人各自回房。
周宪章回到房间,柳英淑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周宪章回来,也不多言,伺候周宪章更衣上床,周宪章的童子身已经丢给了柳英淑,倒也不推脱,两人上床,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起身。周宪章先是到楼下客房看了看那个ri本人。
韩令准已经把三百两银子放在了炕头上,在银子的鼓舞下,郎中一夜没有合眼,又是扎针又是艾灸,忙得个满头大汗,刚刚合上眼睛靠在炕头上小寐,见周宪章进来,慌忙站起身来。
“怎么样?”周宪章问道。
“小人忙了一晚上,现在看来,这人的脉象算是摸得着了,暂无生命之忧,只是要想醒过来,恐怕还要个三五天。”
“又劳了。”周宪章一拱手,转身出了客房。
众人在客厅里,见周宪章出来,纷纷请安,周宪章摆摆手,大家坐定,伙计摆上早点,大家边吃边说。
柳英淑很自然地坐在了周宪章的身边。
姚喜盛好一碗粥,端到周宪章面前,却见柳英淑眉头一皱,喝道:“少爷的饮食,自然是妾身亲自来打理,你个腌臜人,一边坐着去。”
姚喜怒道:“好你个柳英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