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宋子期已在马车边上等着了,只是见姐妹俩站一块说话,耐性等着并未催促。
听见妹妹的问话,苏凝没有马上回答。她往丈夫那边看了一眼,心下宽慰,待回过头给苏碧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才笑道:“世人有重男轻女,也有爱屋及乌。”
“姐姐是说,都是因为娘亲的缘故?”苏碧还是不能肯定。
“娘亲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作为嫁妆里的一点首饰,她留给我们的财富无法计清。”苏凝想到母亲,不由柔肠百结。她嫁了人才深切感受到,做了人家的妻子有诸多不易,如果不是母亲的教导在先,她估计早就慌乱不堪,面对婆婆的不喜,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娘身体羸弱,心志却坚,她没有教女儿太多的琴棋书画,更多的是把她悟了半辈子的处世之道,一点一滴灌输给了苏凝。
“恩,我知道了。”苏碧应道。梅娘把一个男人对她的爱,在她死后,分与了两个女儿。
“碧儿,有件事,姐姐也不再瞒你。”苏凝把手放在妹妹的肩膀上,发现两人差不多已经是一样高了。苏碧再也不是仰着头闹着姐姐的小丫头了,有些事,还是要告知与她,“娘的身体子产下你就不太好了,大夫说她经过逃难就伤了底子,怀孕时亦没有调养好。”
难道母亲早逝是因为她吗?苏碧欲言,苏凝摇了摇头止住了她,继续道:“你不要多想,娘亲不是因你的缘故早丧。那时大夫说过,即使她已伤了身子,不再折腾下去,好好调养也能支撑到颐养天年的岁数。只不过是后来她执意要再孕,一心给爹生下个儿子,胡乱吃了些药,最终孩子没能保住,她的身子也彻底垮了。”
“我怎么不知道,当初娘亲卧病在床是因为……流产?”苏碧问,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既然父亲对只有两个女儿并无不满,娘亲又何必去想着一定要去生个儿子?
“你那时还小,告诉你了怕吓着你。”苏凝似乎是知道妹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淡淡笑了笑,低喃道:“当时爹爹也是赞同娘的行为的,他们以为已经调养了几年,要个孩子只要小心点会没事的。谁知道……”
苏碧叹道:“谁知道变成了天人永隔,不知道爹爹可否后悔?为什么都要去偏心儿子呢?”
苏凝感慨道:“谁不偏心啊?即使你我以后,恐怕也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这个世道,男子才能继承家业,逼得人人如此。
“我肯定不会的,女儿娇弱还要更疼爱她才是。”苏碧想也不想就说。
“傻丫头。即使你是这样想,石远他能吗?好端端的日子,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就是看你对石远大大咧咧的,怕你失了分寸。”苏凝语重心长道,她总是害怕妹妹性子单纯会吃亏。虽然知道总是提点着她这样不好,不让她自己摔跟头吃了苦头,自己明白事理,她永远不会长大。但她如何忍得住,端坐一旁看着妹妹疼?
“这点姐姐你不用担心,我问过石远,他不会的。”苏碧肯定的说,石远当时应了她就愿意相信他!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觉得姐姐有时候想事太细,这样劳心劳神同样不是好事呀,不是常言慧极必伤嘛,她反过头来劝着道:“姐姐,我观姐夫对你也是温柔体贴,有什么事你多和他商量,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自己憋屈。”
苏凝没有马上说话,她看了看妹妹,欣慰道:“碧儿,这次回来,我总觉得你好像变了,和以往不大一样了。”
“啊?有吗?”苏碧干笑,她心里却一惊。自从那日在石远面前痛快淋漓的哭了一场,她郁结尽消,不再压抑原来不开心的回忆。那时她才感到,和本尊真真切切的融合,就连看以往的记忆,也再无一丝生涩之感,即使是她从未亲身经历的,也感同身受。
到底是朝夕相处的亲姐妹,苏凝似有所感也是正常的,她轻笑:“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贬低你,是觉得你此次回来似是有所长进,不再是一味儿的小孩心性了。”
“是人都会长大的。”苏碧心下一松,她就怕是苏凝看出什么异常来。
“不过你刚才说的话,还是天真了些,石远嘴上应了你,心里却不一定哦。”苏凝也不是挑拨小夫妻关系,只是更愿让妹妹多留一份心,万事妥当才好。
“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喜欢去质疑别人,这点,大大的不好。我和石远虽然相处不久,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当日应了我,我就愿意相信他。我和他要过一辈子,如果他说一句话我就要在暗里地想一想是不是真的,那多累呀。而且,这是以后的事情,等到将来他若真食言了,我再去怪他好了。”苏碧侃侃而谈,一通话说下来,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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