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获的脸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还是苍八眼急手快,一把抱住了他,这时才听到王光假惺惺的声音:“唉呀,二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来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算是白说了!”还没等王获反应过来,心直口快的苍三就说道:“我明明看到是你把二公子推下马车的!”王光看到自己的行为被人看破,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大胆,该死的奴婢,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家公子要慢点,谁知道刚碰到他他就掉下马车了,回头我必向仲父禀明此事,回头再于你计较。”王获算是知道了,从今后以后必须防火防盗防王光了,这小子不止是心黑手狠,关键脸皮还厚。但是自己没有摔到,加上又在自己老师的门口,所以王获也只能暂时作罢。
来到孔府门前,这回门房不但没有像上回一样把王获一群人拦在门外,而是早早就把大门打开了,甚至除了向王莽这个新都侯行礼外,还给王获施了一礼,王获见到后连忙回礼。王获通过跟孔休的交谈知道了,这门房不仅跟自家的门房一样是跟随孔休多年的老人,关键他还是孔休夫人的族兄,等自己拜师后,这个门房就比自己高了一辈。
陪着王莽刚进孔府,王获就见到孔休满脸笑容迎了出来,身边还围了一大群人,想来应该是他的至亲好友了。按理来说,孙休应该在大门外迎接,虽然孔休这个国相是由南阳郡守任命的,对王莽这个新都侯来说,孔休只是负责帮助管理食邑按时征收租税,其他事情王莽根本无权过问,但不论名义上还是按照品秩,孙休都应该提早站在大门外,可是天地君亲师的思想在这时已经被士族所认可,今天王莽是以学生家长的名义陪同王获前来拜师的,所以王获知道孔休这么做并不算失礼。
王莽见到孔休出迎,还不等他说话,就先张了口:“伯仁兄,仲孙向来顽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严师管教,不想你竟然对他另眼相看,那就托付给你了,今后这小子要是做错了事,还请你严加管教。”孔休见到王莽这么说,连忙说:“既然仲孙拜在我门下,管束自然是少不了的,到时你这个当爹的不心疼就成。”然后两个相视哈哈大笑,众人也是随声附合。
王莽见到王获还傻站在当场,就厉声说道:“还傻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把束脩呈上?”王获连忙从苍三手中把事先准备好的白玉、砚台、毛笔和肉干接了过来,跪在地上呈给了孔休。王光见到王获并没有把黄金也呈上来,还认为是他忘记了,也顾不上孔休在说什么,就劈手把苍八捧在手里盛大黄金的托盘夺了过来放在了孔休的旁边,只是好巧不巧的,放置时“不小心”盘子歪了一下,黄金就散落了一地。然后就看到王光一边满地捡拾黄金,一边口中不断大声说:“这金子怎么,这金子怎么……”可直到把黄金都捡到了盘子里,也没有说出来黄金到底怎么了。王获自然知道王光想要干什么,结果当然是让他大失所望了。
估计是王莽也知道了王光用铜替换黄金的事,但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个侄儿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所以气呼呼的看着王光表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是孔休身边有一个人问王光:“这金子到底怎么了?”王光看到了这些金子中并没有自己藏的铜饼,自然没有办法说出金子有假的话来,但他也算聪明,索性一不作二不作,连得罪王莽也顾不上了,张口说道:“我是说这金子也太多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当场顿时鸦雀无声,估计不只有一个人在心中骂王光:金子多少关你屁事,人家新都侯府财大气粗,这点黄金算得了什么。可是在场众人,包括王莽和孔休在内,都没有办法张口。说来也是,难道让王莽说自己家钱多人傻加愿意,还是让孔休说自己贪财?眼看一场好好的拜师仪式就要被王光搅黄了,谁也想不到王获开了口:“老师,这黄金并不是家父为弟子准备的拜师之物,家父只为弟子准备了白玉、砚台、毛笔和肉这四样,至于黄金,是因为前几日拜见师母时,见到师母面容有些憔悴,所以弟子央求阿母取了五十斤黄斤做为师母延医之用。所以弟子刚才并没有呈上,想不到大哥误认为是束脩,方才闹了笑话。”
这倒不是王获说假话,因为他之前就已经跟父母说过了,黄金要送也成,但不能当做拜师礼去送,可以送给孔休的夫人当做养生之用,要知道不管在哪朝哪代,一但谈到养生,那花多少钱都有可能,所以这样一来不但符合了王莽的身份,又照顾了孔休的面子。王莽夫妇直到这时才知道,孔休夫人也见过了自己的儿子,当时也顾不得其他,差点对王获来个三堂会审,逼着他把是怎么见到孔夫人的、孔夫人都问了什么、孔夫人对他的回答是什么态度都要解说清楚。王获这时才知道,原来在西汉,到人家坐客,如果能见到对方的家人,要么是那家有人对自己有点意思,要么是自己跟对方的关系极好。至于自己和孔休的关系,那时刚刚深谈,关系好不好自然没法说,所以在自己的父母看来,可能是孔休家里有谁看上自己了,可是这一点王获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听到王获这么一解释,众人都向王莽和孔休道喜,说他们一个是生了个孝顺儿子,一个是收了好弟子,孔休自然也是喜笑颜开,王莽趁机让王获当场为众人制作君子茶供众人品茗,当众人喝了茶水,又听到王获的解说,自然一个个口中都说妙不可言。至于王光,早就趁机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