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头顶的钱唐仿佛叹口气,气息吹动我发丝。他的胸膛近在耳前,我安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钱唐,琪琪在香港被我气走了。”我听到自己这么对他说。
钱唐无声的再按了按我的头,头发一轻。他说:“我们先进房间。”伸手就要取我房卡,我缩回手,默默的离开他几步。
钱唐站在外面等我,我借口要收拾东西,先独自进了房间。
关上门,只是很简单的套房。我看到布鲁特被摆放在床头,菩萨像被摆在最高处,它和在钱唐家时的表情没什么不同,依旧充满着莫测高深的平静雍态。我垫着脚尖抱起它,坐在床边,让菩萨冰凉的头贴在我脸颊旁。
要到这时候,我才能缓慢体味内心迟来的占有欲、挫败感,求不得,以及,深深的嫉妒滋味。秀佳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嫉妒。但我其实并没有嫉妒张雪雪。我想,我真正嫉妒的人,就是钱唐。
有句话说起来特别肉麻,所以我只说一次:一直以来,我都非常非常的孤独。从开始,直到现在。而再然后,我遇到了钱唐。
琪琪曾经笑着说我身上好像有开关,能从高中一下子转换到演员模式。她当时和秀佳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我家教好,见过大场面,所以能很自信的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有做演员的潜质之类。
绝对是鬼话!我的确有家教,我爸几乎是从小罚到大,用各种方式训诫我如何改掉身上的各种习性。可能拜这种“优良家教”所赐,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懂得,做新手都需要什么态度。而当演员,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到现在,慢慢学会把很多事情交给秀佳他们做,让专业的人替我策划、引导、决定。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非常困难,往后也就这样了。从参加演员培训,独自香港过年,拍片时被王晟翻来覆去的数落,我也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心里一定要争口气拍部电影给我爸看。
每当这时候,我总忍不住想钱唐。他和我不同,脑子好使,和父母关系貌似亲密,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多少人骂他多少人喜欢他,都不妨碍钱唐做任何决定。他看上去总是很沉得住气,每个人都愿意聚在这种人身边——但我总隐隐感觉,这样的钱唐却和我有一样的孤独。只不过,钱唐认为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也打从心里不在乎。就连那菩萨像,虽然说是“供”,但其实只是被有一搭没一搭的冷落在角落,作个完美的假样。
……那还不如给我呢,我还能天天陪着它。
我把菩萨像胡乱藏在高柜子里,拿备用被子掩上。洗了把脸,打开房门。
钱唐靠在墙上,风态很好的等待着。他低头端详我晚上吃的沙拉,若无其事的说:“特长生,今天晚上我也没饭吃,你的沙拉介不介意分享?”
我板着脸:“有点介意,那你只能吃一点点。”
钱唐走进我的房间,微笑着:“我是不是来到山大王的窝了?”他把饭盒放在茶几,很自如的坐在沙发上,“门开着吧。我们边吃边谈,说完话我就走。”
我坐在他对面,钱唐随口问了几句我在香港的事,就提到正事。
“你要改名为李权?给我一个不是为了气你父亲的理由。”钱唐迎着我的目光一挑眉,“别这么看我,特长生,我是你经纪人。当初我们就说好,你不能对我有任何秘密。”
我沉默片刻,决定实话实话:“其实吧,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当多久的演员,能当成什么程度的演员。但怎么说呢,当演员毕竟是在公众面前露相的机会——”
“所以万一红不了,再万一名声臭了,不能让人人都骂李春风。索性让另一个姓李的给你背黑锅?”钱唐用叉子搅拌着我的沙拉,他淡淡说,“糟糕阴暗的做法。”
我一下子就恼火起来。
“狗屁!我……我改名并不是为了气我爸,至少并不只是为了气他!反正我早知道,自己不是他最想要的孩子。”顿了顿,我止住气,慢慢的说,“但我哥死了,除了我爸和我妈,世界上几乎已经没人记得他,也没人知道他存在过。如果我的艺名叫李权,这是我哥名字唯一可能再出现在别人眼球里的机会,我就觉得这件事挺好的,可以做一下。就是这样的。”
反正,我爸想让我当替代品多年了,也不差这次。不过背黑锅的事,也不能说我没考虑过。
钱唐不语,长久地望着我。他向来不动声色的,此刻也看不出接受不接受我这种解释。过了会,钱唐才说:“过两天,告诉你决定。”
这自然又是让秀佳通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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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文有借鉴某文的嫌疑,幸好不存在版权纠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