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就赢了的感觉特别糟糕。
我只好站在道德制高点攻击她:“我只是不喜欢听别人说我喜欢人的坏话。就算有一天我不喜欢那个人,我也不会在背后说他坏话。”
萧玉玲用白开水般的目光看我半晌,讽刺我:“小丫头还挺天真!现在头头是道的,怎么中午在餐厅光知道喷脏话。”
她怎么也在场啊!
“我他妈乐意!再说了,程诺要杀我白龙马,我能怎么办?!!”
萧玉玲笑了,这次不是扯嘴角,真的笑了。但即使这样,气场都没有半丝柔和。她突然说:“你别误会,我可不喜欢你那个钱唐。”
我很想猜萧玉玲的年龄,但不得不说,剃光头这事太有迷惑性,每次我想好好看清楚她的长相,都忍不住先盯着她光头看了又看。而我从萧玉玲嘴里问出的话,比她的头发没多几根。
萧玉玲的确认识钱唐,而且她大表姐叫梁细细,家里开着内地最大的娱乐公司,现在做头把交椅,好像对钱唐有那么点意思。但剩下的,萧玉玲又立马封嘴。在我忍不住抓狂的时候,她冷淡的解释因为我不是圈内人。
“向一个圈外人透露圈里内-幕,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她说,“抱歉,没有更多八卦。”
“那你刚刚还跟我说钱唐!”我抓住她的语病,“你还说钱唐这个那个!”
“我就是想让你了解,你跟我,你跟钱唐,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平时幻想就算,但你一不懂事的小丫头,别在钱唐身上继续浪费功夫。”
简直忍无可忍。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什么上浪费功夫!”
萧玉玲又用她那双透明的眼睛看了会我。
“我今天看到你空手道训练了,基本动作不错。”她说。
到此为止,我可以先剧透下。姑奶奶费尽心思才能参加的夏令营已经算彻底毁了。但不,你有点猜错了,暂时还没毁在萧玉玲第两次拒绝指导我空手道的晚上。
因为昨天和萧玉玲多聊了会天,临睡我把所有电子设备都上了闹钟。起床的时候,我扶着对面床头站了会,依旧觉得大脑缺氧缓不来。
正琢磨自己这两天是不是没吃零食,不然身体怎么能软成这样。这次萧玉玲连眼睛都没睁开,再命令我:“从我床边走开。”
萧玉玲昨晚挺夜才睡。我迷迷糊糊翻身时,还隐隐听她站在阳台不耐烦的讲电话。“……多想了……就一缺孩子……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只会越推越远,别闹……”
我不由暗中诋毁萧玉玲说不能和“圈外人”说坏话,但她和“圈内人”说得倒挺欢畅。
吃早饭的时候,我又碰上程诺。现在的洋娃娃对我来说,跟鬼娃花花子没什么区别,转身就想走。然而我们组空手道的指导员把我叫住,说了些空手道是什么古老高贵的东西,又说昨天的口出恶言违反了空手道的原则。
总之一句话,让我向程诺说句对不起。
我不想道歉。不久前,是我我在大马路上逼程诺对我道歉。现在,我在众目睽睽下,却被要求向程诺道歉。只可惜姑奶奶身边没带拐杖,不然我他妈也想装瘸。
于是我立刻跟教练说:“我生病了。”
教练非常怀疑。站在教练后的程诺脸色微微一变,拉了拉教练的衬衫。我可不喜欢她那眼神,赶紧顺着程诺目光,低头看向脚下。
原来我的白色球鞋,此刻正踩着一小坨黑水上。天哪,姑奶奶是大清早就踩到屎了吗??!!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餐厅里饭是难吃,但怎么可能有屎这种东西!我那么好的视力,刚才难道没发现!再然后,我惊奇发现那正是从我身上淌下来的,而且沿着白色裤腿,还在一滴一滴的流。
更丢脸的事情发生了,下一秒我突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狰狞的捂着肚子。
有的时候,我的确会忘记自己是个女的。足足四个月没来的例假,在我全面忽略这茬的时候,突然就来临了。颜色也深的像某种排泄物,算了,我也不用形容的那么委婉了,当众尿裤子也就这感觉吧。
我坐在县城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把头搁在胳膊上,想踹东西都没力气。怪不得前几天身上一直难受呢,烦,烦死了。而和刚才丢脸死也肚子疼到死的一幕相比,估计也就是此刻等我爸更艰难(夏令营的负责人不顾我的抗议,送到医院后坚决给我爸打了电话)。
门突然响了下,我以为是护士给我送饭来,结果发现是我爸推门进来。他居然亲自开车过来的,身后没人,估计那俩秘书和司机都没带。
闹出这么大阵势,只因为个例假。我脸上不由讪讪的,也不知道解释什么。而我爸居高临下的看了我挺久,也不知道他对眼前这场景什么想法,反正依旧是那副石膏面孔。
“穿上鞋,跟我走。”我爸又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