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倒了!这对于京城上下来说无异于米价上涨的大新闻。傅家多硬的底子,皇亲国戚,富可敌国,向来都是官家的左膀右臂,其势力不能说遍布整个京城,好友亲朋牵连半个京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邻居二大爷家三闺女婆家四小子就娶了傅家出来的婢女,你说这关系还不够近?众人津津乐道着圣上关于傅家的处置。因为罪名涉及谋害官家,不仅是傅宗邦这一房,连着傅家长房一应被抄家处置。按照大梁的一贯的传统,文官监视居住,武官贬斥他乡,最多男子为奴,女子就地发卖,没想到到了傅家头上居然刷新了底线。
洋洋洒洒数十条罪名,从参与谋反,毒死官家,再到纵奴行凶,这等贪官污吏居然长期在京城享用民脂民膏,简直令人发指!不过大梁有句老话,叫做过犹不及,这步步紧逼,早已罗织好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太过了。
只要姓傅的,体内流着傅家一星半点血统的,统统被关押,传言不会留下一个活口,诏书唯一的例外就是傅七夫人,毕竟是萧家的女儿,圣上怜垂,暂时软禁在宫外。那刚满周岁的傅九郎幸被萧四娘抱着,以死相逼不让人带走。
而这一切究其根本,是萧裕纯顺着赵五味这条线摸到了傅家,只要有线索牵连过去,认证物证这些都是可以变通的。宋明哲算起来帮了萧裕纯一个大忙,不过这几天他却忧心忡忡,开心不起来。
把迷香的情况告诉邵文远没多久,宋明哲想再去赵五味家里看看是否还有遗漏,人还未走到巷子口,身边就有百姓捧着水盆水桶冲上前去,远远看去浓烟滚滚,正是赵家方向。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呀,火再不熄灭就烧一片了!”涉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原本不甚积极的百姓,一下子比水龙队更有干劲。
宋明哲手脚冰凉,这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巧,自从自己认识了萧裕纯,就从未再把巧合放在心头,所谓巧合都是在恰当时候的安排而已。这飞鸟尽,良弓藏会不会太快了一点,这牵连无辜的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宋明哲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跟着救火的邻里把一盆盆水泼向越来越旺盛的火场。
宋明哲抹着脸上的黑灰,在烧塌的小楼里找到了赵五味的遗体,抱着火炉死不肯撒手的一具碳化遗体,宋明哲喘着气,淌着冷汗小心掰开遗体的嘴巴,里面并未有想象中的灰烬。果然,宋明哲心头冰凉如同秋日的井水,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力道之大,几乎要把自己变作一个后天的兔唇。
人逢喜事精神不爽的萧裕纯不知道他家小希希活撕了他的心情,无论他现在如何查点,傅家一批死士的踪影全无。这对于萧家就很危险了,若是出现劫法场,偷袭端王府也不是不可能,威胁着整个京城的重大安全隐患,没有就地根除,萧裕纯是睡不安稳的。
“四娘那里,不可怠慢了衣食起居。”他百忙之中还记得这一句吩咐,算得上顾念家人了,家庭至上,家庭成员性命至关重要,这是萧家夺取轩辕江山时牢记的祖训。当然,这祖训还有后一句,如血亲实在无能,视作无亲。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无能的家庭成员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最强悍,生命力最顽强的萧家人代代淘汰,留到了今天。
“宋家那里情况还好么?”他问的人是邵文远,邵文远露出了一点担心,只说宋明哲心绪不宁,却瞒下了宋明哲前去赵家的事实。
“哼,他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过段时间就好了,以前都是这个样子。”萧裕纯语气轻松随意,没把这点子矛盾放在心上。
“那么,傅七,你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呢。”萧裕纯自言自语,邵文远沉默着,没有出声搭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萧裕纯越来越像坐在勤政殿的圣上了。
“夫君,夫君,你在哪里,留下我们女流孩童可怎么办呀?”萧四娘抱着孩子终日啼哭不止,看管的下人看习惯了,竟也不大理会,只是萧四娘把儿子看护十分周严,眼睛片刻不曾离开,倒也没有抱走孩子的机会。
“姑娘,姑娘。”软禁的小院里有一株老槐树,萧四娘哭累了就靠在树干上休息,中空的树洞列传来女子细若蚊呐的声音。
“嗯,夫君可好?”萧四娘别过脸去,擦干泪水,脸上半点痛苦也无,竟是十分坚毅的模样。
树洞里东风的声音停了停,“我们把姑爷藏好了,姑爷想小少爷了。”
萧四娘高昂着头,语气如雾如霜,“别的不敢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九郎断不会有危险的!你日日过来探望,守卫竟然没有发现吗?”
“这一块暂是西风在管,他知道该怎么做的。”东风急急答完,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还是回屋里歇着吧,没得冻着了小公子。”一个模样和善的妇人上前,就要接过傅九郎,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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