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了一跳,冲口而出道:“怎么,那些人抓我是想让我上山落草吗?”
我心中惊讶,因此嗓门也提高了不少,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那人也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经常在世面上走动的,我索性就跟你说了吧,现在上头给村里定了名额,规定要上交多少牛子,也是你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他们看你是外乡人,这才抓来充数的,他们抓你来并不是要让你当强盗,不过也差不多,反正都是动刀子的营生。”
说到这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才接着说道:“不过办事儿之前要穿一身官衣罢了。”
听了这话我才明白,感情我是被当做壮丁抓起来了。
眼下到处都是军阀,抓壮丁什么的我也见过,只不过我年纪小,被抓起了也没有什么用,所以才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我这才问道:“哥,最近是不是又有哪个军阀来抢地盘了,他们缺少人手,所以才把我这种小孩也抓来了?”
听了我的话,他就像看待神经病一样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是小孩儿?那世界上还有大人吗?你看你那胡子,都快成杂草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无底洞中的时间跟外边不一样,在我看来只是过了几个月而已,其实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成个大人了,再加上这段时间饱经沧桑,看起来肯定要比真实年纪大上一些。
正说着,有人用枪托在栏杆上敲了几下,说道:“都给我安静点儿,再吵的话老子现在就嘣了你们。”
话音刚落,便有人走了进来,数了数人头,随即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便让我们换上了军装。
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老兵油子凑到我身边,说道:“我叫老鼠,你叫个啥?”
听了他的话,我险些笑出声音来,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可不就像个老鼠嘛!
强忍住笑意,我才说道:“您就叫我小九吧。”
老鼠点了点头,随即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会儿发完家伙就跟着我走,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们被抓来当壮丁,自然是要上战场打仗的,他所说的家伙当然是指枪了,一时间我也没明白他想让我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多个人照应始终是件好事。
过了没多久,我们就被带出了牢房,但每个人的双手都绑在一起,还有一根麻绳将我们串在了一起,前后各有一个当兵的跟着防止我们逃走。
一路上,老鼠都灰头土脸的,嘴中也是骂骂咧咧,我向前凑了凑,问道:“老鼠哥,啥时候跟咱们发家伙啊?”
老鼠白了我一眼,说道:“发个屁,他们不是让咱们去打仗,而是去蹚雷,一会儿自谋多福吧,哥哥可照应不了你了。”
说完,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真他妈晦气,本来我还想用那些家伙换顿酒钱,没想到一辈子玩鹰,最后竟然被鹰捉了眼。”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感情他让我跟着他,是想将发到我手里的“家伙”也骗走,真被我猜对了,他还真的是一个兵油子,只是蹚雷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时候可不时兴地雷阵,自然不需要人去蹚地雷了,只是老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三分古怪之外倒有七分惊惧,想必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定然十分危险。
想到这里,我心中已经加了几分小心,当下也不声张,而是留心着四周的环境,寻思着脱身之计。
老鼠他们这帮人,看起来跟乞丐没有什么两样,但个个都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这样的人我在京城的时候见多了,有人管他们叫混混,也有人叫顽主,而在我们保定府则称之为无赖。
这路人整天好吃懒做,就知道偷奸取巧,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况且押送我们的只有两个士兵,想必这帮子无赖也不甘心就这么白白送死,一定会找个机会生事儿。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刚一走出镇子,大家就变得不安分了,这个闹肚子,那个又要上厕所,总之是要多乱有多乱。
那两名士兵别看年纪不大,但显然也是老油条了,轻易就看破了这些人的花招,当下也不说话,总之哪个走慢了,就免不得要吃几鞭子。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也只好安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