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紫烟的方向跑去。
“在船上不要乱跑!”平玉尧冲着钟漓月的背影扬声道。
范紫烟三人进了一间舱房,钟漓月跟到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平知义恰巧此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钟漓月噤若寒蝉,顿时立住身体,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她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平知义先发制人。
不过,静默了片刻后,平知义冲着里面喊道:“你身边何时多收了一个丫鬟?”
他的语气很随意,应该没认出钟漓月来。
屋里的范紫烟却神情一凛,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个丫鬟会意,马上出来向平知义解释道:“大少奶奶方才出去饮茶,在街上巧遇这位哑女被人欺凌,见她可怜便将她带来了。”
“不是跟你们说过,船上不能随便加人?此事告诉了五少爷没有?”平知义责备道。
“大少爷放心,已经说了。”
平知义‘嗯’了一声,然后便离开了。
“船上不比岸上,时刻都有危险,你可不要乱跑,给我们少奶奶添麻烦,知道吗?”那个丫鬟对钟漓月说道。
钟漓月顺从地点点头,然后跟她进屋去了。
范紫烟坐在桌子前,目光流转,眉头浅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片刻后,她吩咐道:“准备纸笔,我要写信回浣京。”
那两个丫鬟一个铺宣纸,一个研墨,一个桌案很快便摆好。
范紫烟提起笔,笔尖刚触及信纸,就被她收了回来,犹豫了片刻,她又下笔,刚写了几个字,她就不满地将纸揉了朝旁边一扔。
犹犹豫豫,悬而不决,这幅神情像是在写情书给心目中的男神。
钟漓月干站着无聊,睨了睨另外两个干站着的丫鬟,她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活像两尊雕像。这样的日子,她们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撇撇嘴,动动眉毛。实在无聊!
所以,钟漓月扬起眼角朝那信纸上瞄去。
刚看一眼,便被开头的称呼给惊住了:沈公子亲鉴。
浣京姓沈的,钟漓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兆言。但是‘沈公子’并不代表就是他一人。
不知道范紫烟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她又揉了这张信纸,重新写道:沈兆言公子亲鉴。
写了几行,她停下来将内容默念了一遍,摇摇头,又揉了。
如此反复的样子,好像生怕信写错了,不能送到沈兆言手里,或者语气不合适,沈兆言读得不高兴。
地上的纸团多了,两个丫鬟便开始蹲下身去捡,其中一个出去拿来一个火盆,将所有的纸团通通扔进去烧毁了。
她们三人一个写,两个毁,默契地不用多说一句话,可见她们经常这样。
钟漓月根据她们这行为确定了一件事。
范紫烟喜欢沈兆言!
这么说,他们等于是两情相悦呀!
可是范千金出嫁那天,沈兆言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钟漓月不否认,沈兆言是个极善于掩饰情绪的人,但是,他看那对琉璃盏时的专注眼神,不像是没故事。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少奶奶,你就别写了吧!”一个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范紫烟眸光一闪,缓声说道:“我想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