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贴着门窃听一下。
书房里,沈兆言勃然大怒道:“一波谣言未平,大管家还想再造一波谣言出来?”
‘表哥’的称呼换成了‘大管家’,程逸之瞬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进府来好几年,兆言对他一向客客气气,从未如此过。兆言这么做,究竟是因为谣言四起,对六爷造成不利,还是有意借此机会,下了他大管家的职位?
“去外面把漓月唤进来。”沈兆言吩咐道。
程逸之惊恐地连忙点头,转身出去叫钟漓月进来。
钟漓月以为喊她进来是为了奉茶,怎料一进去,沈兆言便劈头盖脸地问道:“府里最近传出你与六爷的谣言,此事你可否知晓?”
钟漓月愕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奴婢知道。”
“你知道?”这回换沈兆言愕然了,最近她表现并无异常,他以为她还不知此事。原来她是知道的。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听到这样的传闻,若是受了冤枉,定是又哭又闹的大感委屈,她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真的如表哥所说的那样,欣喜还来不及?
想到这里,沈兆言身体一僵,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漫上心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程逸之则大松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小丫鬟,能被六爷看上是何等的荣幸?她不过是年轻一些而已,其它还有什么?换言之,年轻的小姑娘想嫁给六爷的多了去了,兆言竟然还不信!埋怨地看向沈兆言,却见他正复杂地盯着钟漓月看,那眼神里似有幽怨之色,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凶悍的外表下漾着阵阵的温柔。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一瞧。
沈兆言面色平静,与往常一样。
程逸之不由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转而一深想,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兆言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不知道大少爷因为何故,突然问起此事?”钟漓月不解地问道。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沈兆言刚才就是一副受伤的表情,正当她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沈兆言冷然说道:“今日六爷方知此事,很是生气,他要揪出造谣者,严惩不贷。”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钟漓月两手一拍,高兴极了,想到那个造谣者,她又咬牙切齿地道:“一定要揪出来这个人,狠狠地严惩一番,不然也太不把六爷放在眼里了。”
程逸之闻言,气得差点噎过去。他堂堂一个大管家,竟然轮得到一个小丫鬟来指责!
沈兆言被钟漓月的反应弄糊涂了,听她拍手称快,应是对此事也十分气愤。那为何没听她诉说过?“既然你知晓此事,那为何不及时报上来,亦或出面阻止事态发展,还任由谣言传播下去?”
钟漓月轻蔑地一笑,勾着唇角不急不躁地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谣言止于智者。”
轻轻的六个字,却透出莫大的不屑。
沈兆言瞬间明白了钟漓月的意思,与其费心费力地去解释,倒不如随着时间,让谣言不攻自破。对于风月之事,人们素来倾向于相信自己所想的那般,所以越解释只会越不清楚。不论她与六爷有没有交集,时日一长,真相便会自动浮出水面,届时,那些假传闻自然也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