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然这三天过得很混乱,原以为她说一切都交给父亲处理,她就可以享清净了,却不想乔渝不是一般的兴奋,一天中大半的时间竟是在这里度过的,就是好不容易回来的夏侯英也被他抛在了脑后,以至于每次乔渝来到她这里的时候,后面都跟着一根强壮的尾巴,这让凌笑然就是想要忽视都很难,因为夏侯英的幽怨眼神几乎要射穿她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乔渝发自内心的喜悦,凌笑然一定会做出悔婚的举动,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不孝,如果早些知道她成亲能让乔渝这么开心的话,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天微亮,凌笑然就被慎行喊起来沐浴更衣,在西凤国的习俗,做妻主的人,要与家里的长辈到门前接待四面八方的客人,而夫郎要在过门行礼后,才会陪伴妻主一起接待客人,当然,这也是正夫才有的资格,若是侧夫或者是侍郎,那是要得到妻主的特别宠爱之后才可以出来接待宾客,当然,就算是如此,那也是要站在正夫的身后,这也是在维护正夫的高贵地位,更是在变相的说明妻主有了新人不会忘旧人。
为了显示自己的家世,也为了向世人炫耀这是一个好妻主,这一天家里人都会把女子打扮的光彩照人,乔渝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凌笑然被折腾的很惨,最起码她是这种感觉。
就在凌笑然的爆发边缘,慎行终于停手了,看着镜中自己,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银钗金钿插满头,珍珠屏儿遮住芙蓉面,再加上红色的嫁衫,还有胸前的金色莲花相呼应,整个人摇曳多姿,就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别有一番风味。
乔渝忍不住在一旁赞叹,“我家的笑然就是好看,这样的容貌足以吸引西凤国所有的好儿郎。”
“爹爹,这是不是太过了?”凌笑然一向喜欢素雅的装扮,这一身亮丽的模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别动!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就是应该这样,你若是私自做了什么,我可是要生气的。”乔渝忙拉住了凌笑然要擦拭脸颊的手,然后对一旁发愣的慎行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很不错,以后就让你给笑然收拾了。”
“多谢三爷的夸赞,但是这也不全是慎行的功劳,小姐原本就是天生丽质,慎行也不过是稍加修饰了一下。”慎行也没想到凌笑然装扮起来会这么迷人,顿时都有些后悔这么做了,因为待会儿会来很多的名分公子,若是他们都看上了小姐,那可怎么办啊……
面对乔渝的威胁,还有夏侯将军的威严,凌笑然最后放弃了换妆容的决定,好吧,今天就做一次猴子,让大家开心一下好了,好歹爹爹是喜欢的,再说了她只要不照镜子,就看到自己的模样,这样心情也能好过一点。
凌笑然在喜婆的指引下,给乔渝,夏侯英行礼,然后就去大门外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豪华马车,就知道夏侯英在朝廷的地位了,当然,来的人都是与夏侯怡打招呼,毕竟那才是夏侯家的正主子,对她却是充满了审视与鄙视的味道,不由得暗笑了起来,也是啊,换做是她,也会这么想吧,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穷丫头,先是把自己的父亲奉上,走进了夏侯府的大门,借此又抓住了夏侯英的长子,牢牢地攀上了夏侯英这颗大树,这应该是最龌龊的手段了吧。
到了吉时,凌笑然骑着枣红色大马在京城晃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夏侯府迎娶夏侯睿上轿,又是敲锣打鼓的再在京城走一圈,这才回来在诸位宾客的注目下,两人举行了仪式,直到送进了新房,两个人都没有交谈一句,一旁的喜婆都冒冷汗了,以前的时候新人都是笑容满面的,而且还会偷偷地亲近什么的,可是眼前这两位也太奇怪了,不仅没有半点接触,就是身为新人应有的喜悦之情都没有半分,先说妻主美是美,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充满了嘲讽,若不是眼前的珠帘挡着,一定会吓坏来宾,而这位正夫郎也是特别,自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笑容,也没有羞涩,只是在最初盯着凌妻主看了两眼后,就把视线转开了,然后一副置身之外的状态,不再有任何的表现。
终于新房内的仪式结束了,喜婆带着其他的随从也都退了出去,这是要留给新人一点相处的时间,然后让他们准备好出门敬酒。
凌笑然见到房间安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要倒茶喝,顺口问:“你渴吗?”
夏侯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不说话,只是伸手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额……”凌笑然很想说她哪句只是客气的问话,而且身为夫郎,应该是他来给她倒茶吧,可是抬头看到眼前的人儿,也不由得收回去了原来的话,对待这么一个性情孤僻的人,讲《夫德》好像有些困难,好在她也不是一个太计较的人。
夏侯睿眼睛一瞟,淡淡的问:“看什么?”
“呃……今天你很特别,很顺眼,也很好看。”凌笑然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夏侯睿的容貌并不出众,但是他的样子比较耐看,而且他自身的冷漠气质,更加衬托他的特别。
夏侯睿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被拘束着,但是父亲说出嫁必须是这样,否则就不让他嫁人了,这才万不得已忍耐着,而凌笑然刚才的评价,让他先是觉得不舒服,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容貌怎么样,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好看,但是从凌笑然嘴里听到这话,他还是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