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的晃悠出南市,上马车离去。陆远一时有些想不透哪里说错了,明明看到了那小公子眼中的亮光,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天后,元广元成把陈记货栈和路远的资料送到了楚舒凰面前。陈记货栈确实像陆远说的准备转让,原因却不单单是因为那一卦,而是老陈掌柜身体不好,子孙后辈又要操心其他生意,这个不温不火的货栈就只能转手了。
陆远的资料比较有意思,陆远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年满二十还没有成亲。父亲是南市的装卸工,母亲身体不是太好,早先也是南市的牙人。陆远幼时乖巧讨喜,父母省吃俭用供其读书,早些年学业也很不错,夫妇二人期望很高。
十四岁那年,陆远愣是做起了牙人,不肯再继续读书,父母费劲心力也不能使其改变心意。而陆远做起牙人来,倒是很有一套,多年来在南市声誉良好,陆家的生活水平也是水涨船高,如今在贫人区买了座独立的小院,老两口在家养老,终日操心起陆远的亲事来。
几次到南市晃悠,若不是为了生意谁会有那个闲心,众多的牙人商贩,只有陆远想到介绍这样的大生意,陆远的眼界和心思可见一斑。
亥时将过,陆远才晃晃悠悠回到家中。他轻手轻脚的进门,看到正屋中灯已经灭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反身插上门,向自己屋中走去。
陆远是个有主意的,当年偶然替母亲做了回牙人,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营生,硬是放弃了别人眼中光鲜的未来。如今父母天天催亲事,陆远却不愿束缚自己,什么招都用了,最后只好躲着,尽量少照面。
陆远回到自己屋中,也不点灯,直接把衣服扒了,到后院井中打了桶水,浑身上下冲洗一番,才清清爽爽的回屋中休息。进屋后,关上门,往床上摸去,屋子都住了好几年了,哪里还用得着点灯那样浪费?
大踏步走到床前,向床上倒去,却在扭身的刹那,指尖划过一丝温软,陆远顿时僵住了,凭感觉他知道那丝温软应该是个“人”。一瞬间,想到了父母对亲事的急切,如今浑身****,衣服不知在哪里,他就是跑出去又如何说的清,如何才能跑的掉这赖上来的亲事?
床上那“人”没有反应,连声都不吭,陆远转了几转,回过神来,两步窜到桌前,急急的把灯点起来。
灯光照亮了屋子,陆远的心中也松了口气,那“人”还不是太差劲,没有不管不顾,不知廉耻。理了理思路,转过身来,向床上望去,蓦地一寒!全身像是坠入冰窖,心口被人狠狠一握,差点不能跳动。
只见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神色冰冷,眼睛清亮有神,直直的瞅着自己。
陆远强忍着揉心口的冲动,缓了几缓,把思维又找了回来。
“请问阁下……”陆远拱手,突然发现自己的窘境,转身找到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套上。这人真是丢大了,陆远长这么大,第一次羞愧的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