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了。若是有什么结果,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玉烬见她还真是把此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心中颇是感慨万千,低声叮嘱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出门去处理事情。
玉老先生去世,伤心归伤心,还是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
玉老先生也就一子一女,玉若留下了顾惜若,而玉烬也唯有发妻一人,育有玉子倾和玉静瑜,此去他还顺便带上了玉子倾,一同支撑起玉府的大梁。
比起苍京城里勋贵之家那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玉府相对来说就显得简单多了。
如此一来,有利也有弊,就如此次的事情,人多好办事,恐怕接下来有的忙了。
玉烬走后,顾惜若并没有立即去见孟昶,而是走入了里间,坐在了玉老先生那张床上。
她也算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来时灵堂还没布置好,玉老先生的遗体都还在床上放置着,只是上了妆,换了衣裳,闭起眼睛就跟睡着了一样,说不出的安详。
耽误了那么久,此刻终于坐在床前,她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生老病死或许会看得开些,可那股潜藏在胸腔深处的感伤,却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那张长满皱纹的脸庞,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慈爱的笑容低沉和缓的声音,仿佛他也不曾离去。
可是,手下冰冷的触觉告诉她,心中所想亦不过是个梦而已。
“王妃,南阳侯又来催您了!”青冥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待接受到顾惜若的怒视时,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他又不是故意的!
为何每次倒霉的人都是他?
不行,他决定了,下次要跟王妃打个申请,自己也要配备一个贴身手下,跑腿什么,就由他的手下去做,他才不要再撞到枪口上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顾惜若直接无视掉某个无厘头侍卫的古怪,如往常那般,将盖在玉老先生身上的毯子掖了掖,这才起身,离开这间哭声冲天的房间。
甫一看到孟昶,她就收敛起了多余的心绪,淡淡道:“南阳侯,有何指教?”
孟昶眸光微闪,为她这样清淡的表情而微感意外,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拱了拱手,他淡淡道:“谌王妃,屡次叨扰,还请见谅。”
“好说,”顾惜若摆摆手,神色淡淡的,“南阳侯,你这么急着找本妃,有何要事?本妃现在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跟你闲扯。”
孟昶总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古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心里越发没底儿,不由得更加小心翼翼,“谌王妃,的确是有重要事情。想来,您也了解,微臣会出现在玉老先生房间里的目的。不过,微臣之所以会选择在那个时间,也不过是受了旁人的算计而已。”
顾惜若佯作将信将疑,“你说是算计,本妃就要相信?证据呢?”
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孟昶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不想,孟昶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呈递到顾惜若面前,语带慎重,“谌王妃,微臣是受了纸上的嘱托,才会贸然前往玉老先生的房间的。”
顾惜若伸手接过,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不小心掐断了纸张的边缘。
须臾,她心神敛起,状若无所谓的折叠好纸张,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些许试探,“南阳侯,你拿一张纸来,就想着可以糊弄本妃么?”
“不敢。”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的话,孟昶却是倏地松了一口气,“谌王妃,微臣之所以会被人算计,就是因为这张纸上的字。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些字,与您的父亲顾将军的字无甚区别。”
所以呢?
顾惜若冷哼了声,抖了抖手中的纸张,哗哗的声响,彰显着此刻不平凡的气氛。
“南阳侯,你精通易容术,应该清楚,连脸都可以改变,更别提这所谓的白纸黑字了。”
孟昶也不恼,指着那张纸,不疾不徐道:“谌王妃,微臣早年投入谌王麾下时,与顾将军的接触也较为频繁。若非书信上较为熟悉,又有谁能够瞒过微臣?”
话说到这里,顾惜若也有些动怒,手指紧紧的掐着那张纸,小脸儿紧紧绷起来,冷声叱道:“南阳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老爹还是个终极boss?
孟昶没多言,只是淡淡道:“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此事牵连甚广,王妃不该轻易就怀疑或者否定什么。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不是?”
顾惜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思绪不明,一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缓缓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闻言,孟昶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王妃睿智,微臣自叹弗如。其实,微臣所求,也实在是很简单,想必王妃心中也很清楚。”
“本妃清楚是一回事儿,你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这并不矛盾。”顾惜若斜睨着他,极尽威严之气势,“上次你过来找本妃,恐怕也是为的这事儿吧?”
孟昶诧异的看她,片刻后,缓缓点头,“王妃英明!此事,恐怕除了您之外,再无他人可以做到。还请王妃施以援手,微臣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顾惜若冷哼了声,并未做出任何表示,就大步离开。
犬马之劳?
说得好生动听!
要她真做了什么,恐怕就不是犬马之劳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