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茗,又吃了东西,萧煜才觉得酒意褪去了几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方才流盼拿着的针囊之上,迎着月光,只见那列成一排的针孔被一条红色的细线串了起来。“这红线如此有灵性,竟能穿过七个如此细小的针眼,真是妙极。”随手自腰间将一块九龙团纹玉佩解了下来,将玉佩和针囊一同交还给流盼道:“将这红线编如朕的玉佩,也好让朕沾沾你们的福气。”
天知道流盼心中有多么不情愿。可迫于对方的身份,流盼跪下接过玉佩和针囊,恭声领了旨意。
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阵夜风拂过,带下了流盼鬓角上的几缕墨发。萧煜亲手将顾流盼扶起,怔怔的看了她片刻,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待流盼抬头时,萧煜则将她放开,转身负手立于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见他不说话,也都不敢吱声,只能静静的陪着。
顾流盼站在一旁,看着萧煜俊朗的侧脸,眉间略带的几丝怅然与忧愁,仿佛一尊俊美的神祗在忧虑的看着世间万物。这样的萧煜与往常那个傲然于世的年轻帝王判若两人,让流盼看的也有些恍惚。她突然觉得,也许萧煜将自己带入宫中的初衷自己无法接受,可他也有着他的无奈。
片刻后,萧煜转过身来,脸上又挂起了方才的轻笑,仿佛刚才那个眉间带着些许怅然忧愁的男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朕有些累了,就去墨阳宫歇了吧。”随后指着福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福寿见皇上问话,急忙上前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叫福寿,在墨阳宫当差,请皇上吩咐。”
“福寿。”萧煜漫不经心道,“长得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以后好好伺候你们宓主子,朕自然有赏!”随后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些许醉意道:“你们也是,伺候好了你们宓主子,朕自然有赏!切莫在出现第二个绵瑾,知道了么!”
众人齐齐下跪,恭声称是。萧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禄喜道:“你回去跟华夫人说一声,让她早些歇下吧,别再等了,朕今晚去墨阳宫歇着。”言罢,当先大步向墨阳宫走去。
随着流盼晋封婕妤的圣旨下来,墨阳的门口又开始热闹起来。萧煜的留宿和流盼的晋封,无疑向众人无声的宣布:顾流盼又得宠了!
刚刚送走王嫔的流盼累的瘫坐在榻上,准备小憩片刻。门外高声的通报让她双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强自打起精神,如面具般的微笑遮住了不耐烦的神色。
“嫔妾见过陈婕妤,婕妤万福。”虽然与来者份数同位,但流盼还是恭谨的行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与这陈婕妤素未谋面,多几道礼数总是没错的。
“你我份数同位,无需多礼。”今日的陈婕妤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恬静淡雅的颜色倒是将她眼角眉梢的乖戾之色遮掩了不少。只见她携着流盼的手边走边笑道:“我不过比你多进宫几年,若不嫌弃,你我二人便以姐妹相称可好?”本来是贴心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由得染上了虚情假意的味道。
“那流盼就唤您一声姐姐,还请姐姐以后多多指点。”二人相携坐下,流盼含笑道。
“正该是如此的!咱们都一同服侍皇上,自然就是姐妹。”陈婕妤笑道,“前些日子听闻妹妹被禁足,害的姐姐还好一阵担忧。这不解禁的圣旨刚下来,我就急忙前来探望妹妹。对了,我还带了一座白玉观音来,是前年我随皇后娘娘在定国寺祈福时求来的。正好放在你宫中,除除晦气!”语气越来越神秘,说到最后眼珠更是鬼祟的转了转。
“姐姐有心了。”流盼笑道,“姐姐能来探望流盼,流盼就已经很高兴了。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姐姐多虑了。还带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来,让流盼怎么好意思收下!”看着宫女手中的锦盒,流盼吸取了前些时候的教训,心中正盘算着待会儿一定要让秋裳将这白玉观音擦拭过后再摆。
只见陈婕妤一脸神秘之色,眼珠转了转道:“这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啊!”咬了咬下唇故作为难道,“本来这些事我是不该多说的,可如今为了妹妹能够多个心眼,早做提防,自当是要告诉妹妹。只是妹妹可千万不要对皇上提起,说是我说的!”
流盼见她言语神秘,不由得也起了好奇之心,含笑道:“姐姐哪里的话?再说皇上日理万机,那还顾得过来这些个琐事。”
陈婕妤闻言凑了上去,悄声道:“妹妹可知道绵瑾是怎么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