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便直接说吧。天帝也知道,她现在没了女娲石,定然承受不住诛仙台的戾气,此时让她前去,与送死无异,就算恢复体力,以她的修为,跳下去也是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的,不如找个别的方式惩罚她吧!”他抱着她坐在玉案的侧席,面色沉定,眼里一派认真。
君泽见他下意识收紧怀中之人,心中不免有些泛酸,索性偏头靠在龙椅背上闭目养神,容色保持得平平淡淡,平静的道:“这个我自然知晓,所以,我才顶住众神的压力,没有公布惩处方案。诏书一经下达,便再没有了回寰的余地。”
他的话语听起来虽似没有任何波澜,暗含的意味却是无奈更多,即便墨玉背对着他,也早察觉出当中隐藏的复杂心情。
她第一次发觉,师父长久以来为她所做的一切,饱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情意。
自打被强行留在昆仑虚,她只是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句“师父”,在他座下战战兢兢的修习,行弟子所行之礼,做弟子该做之事,却从未发自内心的接纳过他,更不曾发觉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背后默默的付出,她只将他当作神祇来顶礼膜拜,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却不曾把他当作最亲的人去依靠。
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她转头望了望龙椅上闭目小憩的男子,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有些倦意,一个长久屹立于九天之巅,渺看三千世界的无上存在,竟然也会有这么类似人的表情,一股难言的心情涨满胸口。
她认真看了一眼赤炎,启唇轻声道:“等我。”
说完,不顾身体的疼痛膝行至龙座前面,拽住君泽袍子的一角,仰面凝视着他,声泪俱下道:“师父,一直以来都是徒儿对不起您,徒儿认为您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神仙,从没把您当至亲来对待,都是徒儿误解了您,对不起……”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座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无法不为之动容,情不自禁的矮下身子,将她揽进怀里,怜爱的抚着黑锻般柔顺长发,柔柔的安慰道:“师父不怪你,傻孩子,别哭。”
“师父,对不起。”她头一回放下心结,展臂环住他的烫金龙袍。
君泽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灵台混沌,不免有些情动,将下巴抵在她的发心,语气更加柔软,道:“师父不介意这些,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赤炎倚在侧座扶着额,不敢将视线移向蹲在龙椅前的两个人,连个在意的眼光都怯于点过去半分,他一再暗自劝说自己要相信她,极力控制着翻滚搅动的醋意,时间却如此难耐,他们对话的方式更令人如坐针毡,不知不觉在手上运起一团银光。
就在惊涛骇浪即将被卷起的刹那,墨玉缓缓挣开他的怀抱,囫囵抹了抹脸,以十二分认真的神色看着他道:“师父,这个错是徒儿犯下的,该由徒儿自己承担,只是跳诛仙台而已,您下诏吧,不必为了我这种不孝的弟子难做至此。
”
“不行!”三个高低不同的音调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玉案前的几位不约而同循着声音而去,望向刚刚踏入大殿,同样说了句“不行”的小道童,亲眼见证他从一个小不点迅速成长为白衣诀诀的高大男人。
“水……水麒麟?”墨玉眨巴着水星星的眼睛,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
“是玄冰麒麟!”白衣男人笑得仿佛春风拂面,缓缓走上前来,边走边拱着手道:“见过天帝大人,见过合虚少主,未经传召贸然前来,还望恕罪。”
赤炎眯缝着眼,散了掌间的银光,以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鼻音“恩”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君泽敛了方才那副悲春伤秋的模样,极为难得的露出点笑容来,道:“本来就该叫你过来共同商议,你不请自来又何罪之有,快过来坐。”
白衣人泰然坐在玉案的另外一侧,又对她挑着桃花眼道:“小玉儿,我听说你脑子不好,记不住人的模样,你是如何认得我的呢?莫不是对我有什么……”
没等他说完,坐在对面的赤炎冷哼一声,冰冷的眸子里含着十成十的敌意。
“我每天都骑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一句不假思索的回答,引得在场三个男人一起拢着袖咳嗽起来。
白衣人将不明所以的她拉扯起来,平淡的说:“另外,我不叫‘水麒麟’,叫勾陈,‘水麒麟’这个称呼太有损我的神格了,小玉儿,你今后可以唤我一声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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