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静若止水的淡然,更没了欣赏大幕中如火如荼战斗场景的心思,想了半日,墨玉暗搓搓伸出手,将附着在棕灰色长发上的花瓣一片片拾去。
就在她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时,赤炎半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沉沉道:“怎么?连你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被他说得耳根通红,她不自然搓了搓手,垂眸狡辩道:“少主,您想多了,我不过是拾几片花瓣留作酿酒之用。”见他没有回应,想了想,又道,“合虚没有睡觉的地方吗?为什么跑到这儿来,这里的阳光会比太阳起落的地方还要灿烂吗?”
赤炎面上微怔,默了半晌,慵懒的眯起眼道:“因为这里有你。”说完,抬臂勾住她的脖子,轻轻在肩头蹭了两下,又道,“再者,本君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助后进生一起退步。”
感受着脖颈处的温热气息,如玉冰肌浮现出桃花色,她下意识往外挪了挪,闷哼道:“少主,我的天资已然如此,您当真想让我一直吊车尾?”
赤炎再次靠过来,勾起唇,狡黠笑着:“你要求进步打算作甚?想翅膀硬了就不服管制吗?本君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你且安心吊着吧,天帝若有异议,让他来合虚找本君面谈。”
墨玉已经挪到了最边角的位置,几乎避无可避,用力肘击他,暗暗骂了一句“淫贼”,不再理会他,四处瞄了瞄,发现大家都被六界历史吸引着,并没有人发现她与他的小动作,终于放下一颗心,坐直身子,以手支颐,认真看着前方的大幕。
这时,画面中已是破晓时分,十二大巫还在与君泽缠斗,呼一口气,风云变幻,振臂一锤,山河动迁,那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然而,他的面上毫无惧色,挥剑斩出一道道紫红色的光束,将他们看似强大的躯体穿得千疮百孔。
正当她面露神往之色时,视野被一只大手完全遮住,耳边传来温柔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道的是:“从今往后,你只能用这种眼光欣赏本君,而非其他男子。”
墨玉不着痕迹挡开他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道:“在我的印象中,你霸道,但不蛮横,小气,但不狭隘,随性,但不恣意,老实说罢,堂堂合虚少主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能形成这般不可理喻的性子?”
赤炎半眯起眼,悠然伏上她的肩头,撩了撩她耳旁的碎发,不紧不慢回道:“如此看来,姑娘对本君的误解很深。”
闻言,她气呼呼抛了眼刀过去,不料他正笑吟吟望过来,搭配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要命得很,连忙垂下眼帘,避过他的灼灼目光,脸颊阵阵发烫。
默了半晌,墨玉透过余光觑准他的脚,狠狠踩了下去,暗暗骂一句“厚颜无耻”。
“没错,本君就是这样的人。”赤炎一点也不恼,反倒旁若无人凑上前去,在她的耳垂轻轻啄了一口,又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身子与她贴的更紧。
霎时间,那只耳朵仿佛伤口洒了辣椒水,红的发亮,热度也越来越高,她连忙对着身边的小白使眼色求救,奈何小白那厢恨不得整个人钻进话本,面对面给书中因互有误解而不能匹配的才子佳人栓上红线,根本无暇顾及左右。
感受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和逐渐升上来的温度,胸膛那颗狂跳的心无论如何也没法按捺下去,她连忙向外推了推他,结巴道:“赤,赤炎,你想吃肉夹馍吗?”
“恩?”他满眼不解。
“如果不想,那就靠边点,我已经快被你挤成肉饼了。”墨玉被热浪扑得发晕,轻轻支了支额。
赤炎一边向里面退,一边十分善解人意的扶住她,好整以暇道:“有句话叫‘心静自然凉’。”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些热度明明都是被他撩拨起来的,如今却堂而皇之与她讲着“心静自然凉”的鬼道理,心里不禁诅咒一下几十遍那个发明了这句话的人。
“咚咚”的钟鼓声传来,第一节课就这样完了。
墨玉懒洋洋的侧面伏在玉案上小憩,赤炎则拥住她的肩膀,陪着她一同侧面伏着,凝望着她娇憨模样。
没有人注意到窗外缓缓走过去的金袍人,以及那人如铁一般青灰的容色。
君泽原本只是过来视察,不想撞破这种场景,拳头紧握,低语道:“好你个赤炎,觊觎我的徒儿也就罢了,居然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本君绝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你姑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