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而绵长,偶尔还会伸出手来摸摸鼻子。俯身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又帮她拢了拢散在一旁的墨发,默默凝视她的睡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可以,他希望就这么一直陪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只是,这个看似极其简单的事情,被突然发生的一幕,搅浑得更加看不清前路。
他于楚皇殿外候着她时,无意间看到她与赤炎在园子里拥抱彼此说话的情形,心里猛地一沉。他怎会不知晓赤炎对她特别,乃是因为那张脸,而她却浑然不觉,很享受这种转嫁的温情。他怕她受到无谓的伤害,不忍揭发这一切。只能静静注视她的脸庞恍神,良久,最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照进洞内,墨玉已经清醒过来,窥见君泽正靠着冰冷的墙壁前小憩,连忙掀了被子,一溜小跑过去给他盖住。
感应到细微动静,他忙睁开眼来,见面前的人是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幻去锦被,恢复淡淡然的常态,凉凉道:“既然你已清醒,便随为师回殿吧。”
“是,徒儿遵命。”她刚要施法,就被拽住水袖,与他共同遁身消失在洞中。
视野流波般转换,复见清明时,已然站在了雨泽殿内。
殿内四大护卫齐齐躬身掬礼道:“拜见君上,拜见小主。”
玄女正在伏案小憩,听闻天帝归来连忙坐直了身子,将话本子掖在折子下方,揉了揉眼,继续批阅。
君泽摆了摆手,走到玉案前,轻叩了两下桌子,凉凉道:“本君听说这两天你没少偷懒睡觉,勒令道童们去园子里采摘新鲜花瓣供你沐浴,还糟蹋了二两龙涎香,玄女,你倒是给本君一个合理的解释。”
“启禀天帝,日夜批阅折子的滋味真心不好受啊,我也只能依靠沐浴来缓解疲劳之感,至于那二两龙涎香,我宫里大概还有五两,待会全都拿来赔给您可以吗?”玄女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垂首敛目答着话。
“可以,本君允了。”他随手拿过折子检查一番,发觉她的字迹工整,批语条理清晰,处理方法得当,遂眯起眼,淡淡道,“很好,以后若起战事,折子就交给你批阅了,如此本君也能放心。”
玄女心中发苦也不敢多言,哈欠连天的将案上几摞折子摆好,语气幽怨道:“卑职谨遵天帝教诲,只是,这种情况还是少来几次比较好。”她起身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又补充道,“天帝大人有所不知,女人保养很重要的,瞧瞧这两天给我折腾的,黑眼圈都长出来了,不知道回去要休养多少天才能消除。”
君泽抬手将桌上的折子全部幻到她怀中,抱着臂道:“既然批阅完了,就顺道交给青玖吧,辛苦了,记得把本君的龙涎香还回来。”
玄女抱紧折子,花容青白,满脸克制道:“您还真会落井下石。”
小白本在侧座盖着被子团着,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椅座上弹跳起来,泪眼盈盈扑到墨玉身上,急切问道:“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快点到内间里让我给你瞧瞧,合虚少主凶神恶煞的,一定没少为难你吧?”
墨玉并不习惯如此亲热,愣了愣,愣罢,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搓着额角,缓缓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哪位?”
君泽负手踱到龙椅前,对仍在原地杵着的四大护法摆了摆手,淡淡道:“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手了。”
“是,属下告退。”四个人齐齐掬了礼,快步退出雨泽殿,走在最后面的谢子怀十分贴心的将大门掩好。
“我是你的师妹啊,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小白嘟着嘴,攒了滴泪在眼眶子里打转,端出一副刚被负心汉甩了的德行望着她。
墨玉满脸尴尬,连忙拉过她的手,讪讪陪笑道:“我大概与你说过的,我的脑子不好,记不太住人的长相,你千万莫要见怪才是。”
小白恨恨飞来一记眼刀,甩开她的手坐在地上,顿足捶地,涕泪横流道:“坏师姐,刚一回来就欺负我,不行,你得补偿我,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起来了。”
墨玉陪坐在大殿中央,神秘兮兮凑过去,碰了碰她的肩膀,附耳道:“我的好师妹,你就不要生气啦,改天我带你去人间吃喝玩乐,有免费向导的,如何?”
闻言,她立刻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头,兴奋道:“一言为定哦。”
墨玉也伸出小指,与她勾在一处,道:“小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泽见这两个女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不停,额角青筋暴出一根又一根,终于忍不住,拢袖轻咳道:“从明日起,你们就去学院跟着老仙君们上课,课堂不许搞小动作,为师会时不时抽查,若发现偷懒,就带你们去冰室一日游,听明白了吗?”
“啊?!”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