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清冷的月光满洒繁茂的梧桐枝杈,树下光影斑驳错落。
赤炎踏云而归,衬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衣袂飘飘,霞姿月韵更胜九天玉盘,桀骜的眼神满是疏离。
合虚宫外,应寒、淮宁、仓辰、江尧四大护法表情凝重,宛若四根漆色不同的柱子耸立在门口。
见到他,四根柱子齐齐躬身拜礼。
应寒目光闪烁,敛眉恭顺道:“君上,两位贵宾已经等候多时,您快点进去吧。”
“哦?”赤炎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们四个在外面好生守着,本君这就前去会会所谓的贵宾。”言罢,推门而入。
面笼银罩的灰发男子穿着紫青祥云袍,倚在白虎座塌上悠然翻阅剑谱,玉案上摆着三杯新茶,颇为欢欣的蒸腾着水汽。
窗口侧立一位曲线玲珑的红衣女子,墨发长至腘窝,见他进来,落落大方转过身来,招呼道:“赤炎,别来无恙。”
“你是?……”话未说完,赤炎僵在原地。
红衣女子眉心点画着三叶印记,容色晶莹如玉,细眉似笔添描,桃花眼泛泛秋水,珊瑚唇盈盈春情,冲他淡淡笑着,道:“我与君相思,君与我情老,别离各西东,暮盼君至晓。我与君相思,君与我情老,朝夕待君归,共度今世好……”
他眯起狐狸眼,笑意盈盈接道:“我与卿相思,卿与我情老,三生不了缘,只恨人易老。我与卿相思,卿与我情老,凋花残香尽,方知时光少。”言罢,挽起她的水袖,极力克制,颤着嗓子问道,“影儿,真的是你吗?”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女子与他比肩行至窗前,语速不紧不慢。
“不好不坏。”赤炎神色复杂,凝视着窗外那棵梧桐,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灰发男子放下剑谱,抿了口茶水,以手支颐,意味深长的望着窗前闲话的两个人。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想我?”女子仰起头,凝望着他的眼睛。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身,顿了顿,咬着牙道:“日日都想着,从来不敢忘却。”
案前的灰发男子刚呷了口茶,闻言,瞬间被呛得重咳起来。
女子偏头靠进他的怀中,喃喃低语道:“我也一样。”
下一瞬,银光一闪,丞影出鞘,赤炎握剑横在女子喉前,冷冷道:“假扮凤神,其罪一矣,言语轻挑,其罪二矣,未经传召闯合虚宫,其罪三矣,说,要本君如何饶了你?”
“慢着。”灰发男子理顺呼吸,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摆摆手道,“东皇,别闹了,本君已经满身恶寒,看不下去了。”
女子淡淡一笑,水袖轻扬,伴随落英飘落,摇身一变成了黑衣男子,锦袍绣着麒麟瑞兽,镶着云纹金边,古朴的玉冠束着亚麻色长发,五官刀刻般俊美,目光深邃,唇畔噙着一抹不羁的微笑,自带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赤炎这才注意到坐在座塌上的灰发男子,收了剑,拱手作揖道:“拜见帝君,只是属下有些不明,帝君的这位朋友方才唱的是哪一出。”
“赤炎,这位就是与本君一同闯荡洪荒时代的神祇东皇太一。”灰发男子茗着茶,抬眼介绍道。
赤炎转头看向黑衣男子,难怪方才觉得他的气泽有些熟悉,原来仙宴结束时就已经打过照面,遂抱拳道:“拜见太乙天神,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您能见谅。”
“不知者不为过,吾等早就避世而居,不认识也很正常。”东皇太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少主法力卓然,这么快就识破了。”
赤炎眯起狐狸眼,淡淡回道:“影儿从来不会问有没有想她之类的话,所以我知道那定然不是她的本尊。”语罢,眸光黯了一黯,又道,“只是,您如何知晓那首诗的?”
东皇太一自怀中取出一页裱过金箔的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正正是那首诗。
帝俊悠然为自己添了杯茶,浅笑道:“人间自是有情痴,你与凤影的事,四海八荒神仙都了然于胸,本君虽隐居已久,但也有所耳闻,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赤炎有些赧然,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存世几十万年,亦未堪破贪嗔痴恨,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玩笑话,客套话到此为止吧,接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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