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被打败了,所有的底气都全部烟消云散了一般,他内疚而自责,愧疚而满心悔恨。
他这一生都洗不去这肮浊的污点。
他的沉默让安粱失了控,嘶吼道:“薄练臣,在你心里爱我难道就这么让你为难吗?还是说你其实更爱你自己,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过,你所说的那些对我的爱都不过是荒谬的谎言。”
“不,不是这样的,梁儿……”
薄练臣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悲伤和浓浓的失望,不禁也着急的想要解释,却被安粱断然打断道:“好,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我要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薄练臣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徐盛的尸首,那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冷,他扯了下脖颈上的领带,迟疑了下道:“能不能明天,我明天就过去看你。”
徐盛的尸首必须处理掉,他的身上也满身是血根本不适合现在过去。
“看,你又敷衍我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爱,薄练臣,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安粱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到咳嗽,眼泪都跑出来了。
薄练臣心烦意乱起来,努力试图安抚安粱,“梁儿,我明天就过去,真的,再等我一晚,一晚就好,好吗?”
他底气不足的时候,声音总是这么软,这么低声下气起来,换做以前安粱早就心软了,可这会,她满心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她眼角不自觉的滑下泪来,坐在黑暗中语气低柔的犹如即将枯萎落败的残花在低低吟唱,“薄练臣,若你真爱我,那么现在就过来,否则的话,明天的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
“梁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尸体,你别吓我,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薄练臣彻底被震撼住了,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安粱直接掐断电话的声音,完全不顾薄练臣不断嘶叫的声音。
挂断关机,安粱抹去眼泪,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爱到绝望,难道真的只能以死来要挟吗?
薄练臣着实被她吓住了,电话打回去却是关机状态,他低低咒骂了声,火急火燎的开始整理现场,找来一席废弃的麻袋布将徐盛的尸首包裹好拖进车子的后备箱,然后再冷静的清理掉现场。
雨势实在太过磅礴了,他本来想上山将人埋掉,可山上都是淤泥根本无法挖掘,只能到了海边,将徐盛的尸体绑上沉重的石头从涯顶将他推下去,尸体会随着石头的重量沉入大海深处,如此一来,尸体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他再将车子清理了,连夜冒雨赶回家冲了战斗澡换了身衣服又急急的赶往医院。
他不相信安粱会自杀,但那一刻却止不住的害怕,他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他真的不能再失去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了。
虽然薄练臣赶的快,但处理尸体还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等他赶到的时候,安粱刚被送入抢救室,她割了腕躺在病床上,安母吓坏了,当场昏厥,安父老泪纵横,安昕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全部都沉寂在悲伤之中。
安父见着他,几乎直接给他一巴掌,“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安粱其实没想过死,她根本也不想死,她只是想吓唬薄练臣而已,所以她的伤口割的并不深。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满眼血丝,痛苦不堪的薄练臣只说了一句话:“从前一心只喜欢薄练臣的安粱已经死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想要为自己而活的安粱!”
薄练臣在那一刻泪流满面,他终归伤她到心死。
经过自杀的事情,安父安母再也不敢逼着她不要跟薄练臣来往了,撤掉了外面的保镖,看到薄练臣来虽然满是怨恨但已经不再阻拦了,他们不拦截,可安粱对薄练臣的态度却来了个大逆转,几乎视他如透明人,不论他做什么,如何哄她,她都变的无动于衷,虽然还会正常的跟他说话,但对他的情意仿佛在那一夜里死去了。
之后的几天里,陆陆续续不断有人来看安粱,席闻鸦来过,魏苏来过,就连的不喜安粱的张晗也代表公司来探望过。
薄练臣为了唤回安粱的心,几乎天天陪在她身边,有时还把孩子带过来给她看,安粱对于孩子的到来起初有些排斥,但渐渐的在孩子哭啼的时候莫名想起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孩子的缘故,她对薄念习不自禁的开始倾注转移了对自己亲孩子的一些情感。
薄练臣眼见她对孩子特别一些,不禁经常带着薄念习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