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九重天外天灵核空间一战,她无比信任六文钱的直觉,询问道:“这地方如何?可有什么稀罕的气息?”
六文钱极爱干净,看到下方脏兮兮的泥浆便皱了皱鼻子,胡须都苦哈哈地缩了起来,不乐意道:“连只像样的妖兽都没有,这里面应该没什么机缘,咱们快走吧。”潮湿的空气让六文钱浑身的毛都不舒坦,它根本不想在外面呆,扒着曲笙的腰带就想往灵兽袋里钻。
曲笙拎着它的后颈把它拽了回来:“说起来你最近总是忙着赚钱,多久没历练了?简直越吃越肥……这次跟我走一遭吧。”
“嘤嘤嘤我不要……”六文钱无力地挣扎,最后还是被拖走了。
经过六文钱的查探,这片沼泽等级最高的妖兽也不过就是二阶,都是性情比较温和的妖兽,一般来说,机缘都是伴随风险而生,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东西。曲笙节省灵力,轻飘飘地脚不沾地用身法在沼泽地穿行,许久都未见异象,一路来到沼泽中心地带,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了下来。
她身边正是一棵比较醒目的老树,树身粗得几人不能围拢,有趣的是,那树干上面,还有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树洞。
六文钱难得跑了这么久,也不嫌弃地上草皮还带着露水,一屁股坐了下来,叉着腿儿靠在树干上喘气道:“这什么鬼地方,也不见妖兽,完全不像是修士历练的地方,怪不得名不见经传,地图上都没标明过。”
曲笙绕着老树转了一圈,发现没异状后也安了心,坐在地上打坐恢复。
从九重天外天被传送到这里之后,曲笙越发看不懂古神岁无的意图了,说是机缘,但出了经历了一次诡异的天象变更,再无危险,她只觉得自己好想被困在了一个地方,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走。
“秘境最忌改变路线,所以我们还是坚持一路向北,总能找到人烟的。”她正说着,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似有露水从树上滴了下来。
曲笙摸了下脖子,本能地抬头向上看去。
随即她心头一颤,这哪里是什么露水……在茂密的树冠中,有一双贼亮的眼睛盯着她,再凝神一看,这眼睛的主人是一种长相类似山魈的妖兽,丑得无以复加,血盆大口张开,那涎水流了老长,似滴未滴地挂在半空中。
曲笙恶心坏了,她立刻祭出了定军枪,一招“横扫千军”向树冠上攻去!
这一招就像是捅了蚂蜂窝,那树冠上的山魈岂止一只,简直就像下饺子一般噼里啪啦落下好多只,尽管山魈的修为才只有二阶,但那密密麻麻的数量,看着便叫人头皮发麻。
六文钱炸了毛,身上的金光也向着这些山魈射去。
那棵有些古怪的大树也摇晃了几下,从那黑漆漆的树洞里继续往外涌出无数山魈,这回曲笙再不敢恋战,山魈爪子尖利到可以破开筑基修士的灵力罩,她身上已经在乱战中被挠了好几下,要不是有那件为了见夏时师父师娘而买的法袍,她身上非挂彩不可。
她对六文钱道:“撤!”
一人一鼠边打边退,山魈们紧追不舍,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树冠上的,再加上树洞里涌出来的,已有数百只山魈!而那树洞则像是开了传送阵一般,山魈持续不断地往外跑,出来后便心无旁骛地紧追曲笙。
这回危险终于来了,但曲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山魈实在是丑啊!这么多只,再加上地上一路有被定军枪戳烂的尸体,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这么下去不行,曲笙像开火车一般往北方跑,对六文钱道:“得想办法躲过他们,咱们熬不住车轮战,迟早灵力耗尽死在这里!”
六文钱含恨咬牙:“少不得要用上咱的老本行了,你能不能原地把它们拦住半个时辰?”
曲笙身为一个跟化神修士打过架的人,此时什么都不怕了,雁门盾也祭了出来,道:“可以一试!”就算没有古神岁无的力量加成,她也不是废物!
六文钱看着自己白净的小爪子哀叹了一声,然后跳到地上,把前爪往泥里一扎,终于认命地刨起坑来。
曲笙还以为六文钱有什么大招,原来是……耗子的本能可不就是打洞么?立时心凉半截,也不知这洞有没有用,只能虚化出雁门关抵挡山魈们的入侵。
就在曲笙挡了半刻钟后,她突然感到身后簌簌响动,回身一看,竟从另一边跑过来许多土拨鼠,大抵连妖兽都算不上,只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排在最前面的那只半立起身子,对着六文钱拱了拱小爪子。
六文钱泪目,跟曲笙道:“看,关键时候还是咱的本家靠谱!弟兄们,来帮忙给老子挖啊!”
土拨鼠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剩下在外面的也帮忙拓宽洞口,在一群土拨鼠的努力下,竟然只需一刻钟,六文钱便喜道:“成了!”
曲笙喝道:“叫你的弟兄们赶紧逃!我要收盾了!”
六文钱吱吱叫了两声,土拨鼠们立刻慌张地从洞里往外跳,四散奔逃而去。
曲笙一步步后退,六文钱挖的洞极是讲究,恰好能符合曲笙的身量,山魈那般巨大的身体肯定进不来。她跃了进去,用雁门盾堵住了洞口,然后一手捧着六文钱,没命地顺着地洞往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