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顺着他所指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正纳闷,脸上突然被湿热的气息碰了一下。
他飞快捂住脸,狠狠瞪了成帝一眼。不过姬昊空若无其事地告别道:“朕这次真走了。”
“……”快滚!
成帝这次是真离开了。
他偷香成功,心情好到想要一路高歌,步伐轻飘的回到大晋宫中,将白鹏海召了回来。这次是为了正事。和黎昕相处时不同,成帝又是另一幅嘴脸。
他不苟言笑道:“怎么样?问出结果没?”
白鹏海回禀道:“那名朝阳宫的宫女,一口咬死是受卫贵妃指使,半点都不松口。晋义卫大牢的刑罚,都撬不开她的嘴。”
姬昊空觉得有趣,冷笑一声道,“她的家人呢?”
“无父无母,自幼卖身,走得是正规渠道。”白鹏海解释道,“背景太干净,平时手脚也干净,在宫中没犯过错,和她相处过的人都说她老实本分,为人胆小。都觉得她是被卫贵妃指使?皇上以为呢?”
姬昊空否定道:“不是卫贵妃,她没有动机。她行事张扬,好大喜功,朕觉得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白鹏海也觉得卫贵妃是被人坑了,犯不着对付威胁不了她地位的人。
他分析道:“算计卫贵妃的人,从受益者来逆推,淑妃最有嫌疑。卫贵妃摘掉凤印,宫中就以她为尊。谈昭仪怀着身子,要卫贵妃给她让位腾地方,也有可疑。”
姬昊空点头道:“算计她的人,定然在宫中。不过朕有种直觉,除掉温宜春或是卫贵妃,都是顺带。那个幕后黑手要对付的人是黎昕!”
白鹏海诧异,他以为黎昕只是被牵连进来,除去温宜春的可能性更大,为什么皇上会觉得对方要对付的人是黎昕?
“黎昕虽然刚升总旗,可是与后`宫争端无关。为什么想要对付他?”
姬昊空摩挲手中玉扳指,目光深邃诡谲道:“黎昕与朕一条心,若不能离间朕与黎昕,那些刺客很难再对朕下手成功。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这些人是冲着朕来的。”
“贤王?”
“不会是他。”姬昊空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所戴狼牙道,“希望是朕多虑了,牵扯到黎昕身上,是朕不能容忍的。这件事让朕觉得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却无从下手。”
“皇上息怒。”白鹏海安抚道,“那宫女皇上是否要亲自去审问一遍?”
“不必了,白爱卿你都不能让她开口,朕去了也是白去。将那朝阳宫的宫女发配到浣衣局去,暗中盯着她,看她和什么人来往。”
“是!”白鹏海领命道。
姬昊空依旧摩挲玉扳指,每到这个时候,白鹏海便知皇上心中波荡起伏,对幕后黑手动了杀机。
未央宫中,卫贵妃坐立不安,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她连忙问道:“怎么样?那贱婢招出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回娘娘,她一口咬定是娘娘指使的,不过皇上没信,将她发配到浣衣局去了。”
“好好——”卫贵妃松了口气,含笑道,“看来皇上心中还是有本宫的。你把本宫那些不穿的衣服,都送去浣衣局,让那贱婢洗。洗干净再给本宫弄脏了,让她继续浆洗。本宫让她每天过得生不如死,看她招不招!”
“奴婢这就去。”
卫贵妃嘴角勾起冷笑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本宫最近都在防着温宜春、江白容那些小妖精勾引皇上,忽略了淑妃。本宫一直以为,谈昭仪要有个三长两短,肚子里的孩子就必定交给本宫抚养,现在才想起姜淑妃也是有资格的。可惜她长成那样,怎么跟本宫争?”
宫人附和道:“娘娘说的极是。”
卫贵妃收敛嚣张气焰,温婉道:“本宫必须尽快复宠,好好向皇上认错。吩咐未央宫里所有人,最近都给本宫老实些!本宫若是因为她们坏事,耽误了复宠,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是,奴婢这就去传达娘娘的命令。”
明心宫中,姜淑妃拈着手里的核桃十八罗汉手串,无端打了个喷嚏,口中阿弥陀佛的念叨。凤印就放在身旁的案几上。
贴身侍女云溪赶紧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主子捂手,贺喜道:“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六宫事务还等着娘娘协理呢。卫贵妃如今闭门思过,宫中大小事务都指望娘娘。可不能这时候生病呀!”
姜淑妃淡淡道:“本宫觉得这凤印来得特别突然,烫手的慌。虽说不争便是争,依旧蹊跷。”
云溪小心问道:“娘娘是怕卫贵妃将来复宠,对娘娘生怨?”
姜淑妃摇摇头,捏着佛珠道:“卫婉钥风头太盛,第一个出事,若是被人算计,下面就该轮到本宫了。这宫中有几个心地善良的?难不成白做了好事,扳倒卫贵妃,就是为了让本宫得便宜?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可得当心有毒。让明心宫的人,最近都收敛点,不要得意忘形,本宫这心中不踏实,总觉得近来宫中不安生,还得出事。”
后`宫中的另一座宫殿,相比两位妃子的未央宫和明心宫,就显得冷清了。
宫殿主人温柔娇弱,声音慵懒道:“本以为能让君臣起芥蒂,不复原本和睦,生出怨气来。没想到皇上竟如此信任黎昕。倒是白算计了。若是卫贵妃手段再狠一些,直接处死了黎昕,也好以他性命祭那些牺牲的人,彻底断了我的念想,可惜了……”
“主子,这黎昕三番两次坏了主子的大事,实在可恶。不过能让卫贵妃安生一段时间,又使温宜春名声受损,彻底没了进宫的希望,也算没白牺牲了当年殷皇后布下的一颗棋子。”
黎昕本就受宠,连表妹也生得绝世而独立,若表兄妹联手,岂不是逼得旁人没活路了?
听见贴身宫女提到殷皇后,娇美声音的主人颤了颤,长叹一声道:“为今之计,只得继续与黎昕搞好关系,尽量让他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