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刚刚对刘会和盘托出的那桩案子。
二姑那样明利泼辣的性子,被人骗了之后那是何等打击!
而汪小妹则是一下子愣住了。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足足许久才声音低落地问道:“哥,咱们不管二姐了吗?”
“谁说不管?”汪孚林一把将汪小妹揽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说,“放心,只要人还在徽州府,哥一定抓到坏蛋,替你二姐出这口恶气!”
汪小妹顿时啪嗒啪嗒又掉起了金豆子,她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回抱着兄长说:“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替二姐出气!我从来没看到过二姐那样脸色死灰,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一想到就害怕极了……”
“别哭,别哭。”汪孚林轻轻拍着妹妹的背,软言安慰道,“只要被我抓住尾巴,到时候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爹那大笔债务又不是他欠的,现在可以先不管,可这一次的事,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因为身边没什么需要搬的东西,也不打算惊动什么人,次日一大清早,汪孚林索性让康大等四个轿夫用滑竿抬了汪小妹,以及她从松明山捎来的行李书籍等,自己带着金宝和秋枫安步当车,只前行了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汪道贯借给自己的房子。
汪道贯之前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两进的小院,但走到门前,汪孚林就发现,这座正对县衙知县官廨后门的两进小院,比自家松明山的老宅看上去还要气派。最外头是黛瓦白墙,高高的四柱门罩,左右山墙处都有高出一截的马头墙。开了大门进去,绕过一座砖雕照壁,便是一色青砖铺地的宽敞前庭。前院是两层楼,正中三开间的明厅,两侧则为廊房。楼上都是木栏杆围着,隐约可见还有几个房间。
明厅之中所有桌椅家具一应俱全,金宝和秋枫固然是穷苦惯了的,看得眼睛都花了,可就连汪小妹也是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前些天的愁苦终于从天真烂漫的她脸上褪去。当她从正中隔屏绕到后头时,突然又惊叫了一声:“哥,这后面还有门!”
汪孚林有意想让小妹高兴高兴,因此也不去这管撒欢似的小丫头,见四个轿夫只在明厅外止步,笑说后院不方便进去,他也不勉强,一手拉起金宝,招呼了秋枫一块入内。明厅之后,是一座比前院小的天井,随即是一座小三间穿堂,虽说穿堂一堂两屋,比起明厅来说要狭窄一些,两侧也并无廊房,但跨入其间,一样是应有尽有,布置得齐全周到。
当过了这小小的穿堂,眼前便豁然开朗,这里就只有一楼平房,采光更好,北面三间轩敞亮堂的堂屋,东西两面则各有两间房,汪小妹这会儿正从堂屋之中跑了出来,脸上满是高兴的笑意:“哥,里头的床真软,我忍不住在上头打了个滚!”
汪孚林顿时笑了。他拉起汪小妹的手,笑着说道:“这后院今后就是我们住,你喜欢哪间屋就住哪间。”
“哥说话算话?”汪小妹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得到了首肯之后,她立刻欢呼一声道,“那我要住前头楼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住过二楼呢!”
汪孚林顿时给小丫头逗得哭笑不得。他自从到了这年代,真正呆过的地方也就是松明山的自家老宅,以及这歙县城中的马家客栈,同样没住过二层楼。
等再回到设在穿堂隐蔽之处的楼梯,登楼一看,他就发现这前院二楼的四周栏杆全都设计成了椅子,据秋枫说,听说过这叫美人靠,正是给闺阁女子在上头看迎来送往时用的。设在三间明厅楼上的上厅亦是三间大开间,看家具摆设应同样是起居室,左右廊房上头则是卧室,可下头廊房睡着男人,他哪能让小妹住这?
奈何他刚刚已经答应都答应了,死活拗不过汪小妹,只能答应自己陪着她在这里住两天,把这小丫头喜得无可不可,竟是把地板跳得咚咚响。
看着欣喜若狂的小妹,汪孚林不禁有些心虚——前世里倒听说过债主像杨白劳,欠债的像黄世仁,可怎么现在他的境遇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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