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田不易忽然一个踉跄,向旁边身不由己地歪了几步。
却是曾叔常在背后用力一推,将这个矮胖子推到一旁,然后再次站到万剑一面前,抬头挺胸,昂然道:“万师兄,我不是开玩笑的!”
田不易大怒,冲过来一脚向他踹去,喝道:“放屁,给老子滚!”
曾叔常梗着脖子,居然是硬挺着挨了田不易一脚,然后纹丝不动,依然挺立在万剑一身前。
万剑一看了也是失笑,而站在他身后的苍松却是气恼喝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声喝问,田不易与曾叔常彼此对视一眼,这才各自哼了一声,转开头去各不相看。
万剑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好了,都过来好好说。”
接着,他带着这四个人走到云海边缘上一处僻静地方,开始询问曾叔常。在追问了几句后,才从曾叔常和田不易口中知道了这中间的曲折。在早上他向田不易说了此事后,虽然此事凶险非常,但田不易在回去思考之后,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打算跟随万剑一同去蛮荒。至于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为了青云门千秋大业,又或是万剑一个人声望太隆、令人心甘情愿跟随的,便也说不清楚了。
田不易决定之后,原本是打算早早就过来告诉万剑一,谁知就在那时曾叔常却突然出现,然后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对田不易纠缠不放,硬是要田不易说出万剑一突然如此慎重其事地找他,究竟所谓何事?
田不易一开始并不想说,毕竟蛮荒行事关重大。但曾叔常也不知怎么,今天竟是异常警觉机智,拐弯抹角地套田不易的口风,而且不说就死拉着他不让走,大异他平日性情,让田不易震惊之余也是烦不胜烦。这连番纠缠之下,时间便不知不觉流逝过去,待田不易惊觉快要迟到的时候,不由得瞬间惊慌起来,结果曾叔常这厮居然还是纠缠不已,情急之下,田不易一边往云海走,一边与他争执吵闹起来,结果居然被曾叔常从只言片语中猜出了大半,就这样一路跟到了这里。
而最令田不易惊骇的是,这家伙突然之间就站了出来,对万剑一开口就说自己也要去。
“万师兄,我之前真不知道他会这么说的。”田不易满脸尴尬,对万剑一说完后,狠狠瞪了一眼曾叔常,只觉得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似乎从未如此面目可憎。
曾叔常却不理他,只略带急切地对万剑一道:“万师兄你听我说,我一身道行绝对比这死胖子只高不低,为人也老实低调,更对本门忠心耿耿,而且决不贪生怕死。不管哪一点我都比田不易强,请你就带上我吧,让我为本门略尽一份心力!”
说着顿了一下,又正色道:“若是您觉得人数太多的话,不如别带这死胖子,带我吧。”
田不易呆了一下,登时暴跳如雷,面红耳赤地合身就扑了上去,抡起拳头就往曾叔常的那张俊脸上砸,口中破空大骂道:“好你个曾叔常,恁地无耻,老子我打死你……”
“好了!”一声轻喝,却是万剑一开口,一下子就喝住了这两个缠在一起的家伙,随后他沉吟片刻,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曾叔常,忽然问询道:“你叫曾叔常,出身于风回峰?”
曾叔常连忙点头,道:“是。”
万剑一略一停顿后继续问道:“风回峰的曾无极师叔,是你什么人?”
曾叔常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下后,才低声道:“正是家父。”
万剑一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随后道:“曾师弟,你想要报效宗门,不顾艰险也愿随我前去蛮荒,这份心意我知道了。但此事却不能对曾师叔隐瞒不说,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只有你这么一位独子,我不能随意决断,须得他老人家首肯方可。”
曾叔常一下子胀红了脸,看起来又羞又恼,对万剑一恳求道:“万师兄,此事我自己就能做主的。”
万剑一只是不许,摇头道:“这样吧,此事颇为急切,我们今晚子时便要离山。今夜子时虹桥之巅,你持曾师叔亲笔应诺手书给我,有此书信,我带你走,若无,你也不必来了。”
曾叔常愕然,但看万剑一神色坚决,并无松动之意,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万剑一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对苍松、田不易、商正梁三人道:“此次蛮荒行之人贵精不贵多,便是咱们这几人了。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现在各自回去准备,今夜子时前都来虹桥之巅,我们一同离山。”
苍松、田不易、商正梁三人都是面色肃然,一起抱拳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