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焱留下了千机镜。说是要我的魂魄在千机镜里面,继续为祭魂超渡,待七七四十九天一过,便让夜阑带着千机境离开无间地狱。
而我的肉身,则是被他收入另一面千机境里,取而代之留下来的,是一具和我完全一模一样的木偶。
我知道云焱是把我的肉身,带出无间地狱,医治肉身的伤。
可我担心他此举,会引来玄家的察觉。到时候,只怕云焱会多一条罪名。
“云焱,你私自来无间地狱,已经是漠视冥规。若是玄家发现,恐怕会在借此事……”
我的担忧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唇,就吻在千机镜上,那里映着我的容颜,我仿佛,能够感觉到,他薄凉的唇,就吻在我的脸颊上。
他说:“命中该有的劫,躲也躲不掉。我出现在无间地狱,就算玄家无所察觉,天机也知。不过对我来说,只有玄家不知,无关紧要的人不知。那便是大喜。再则,我是一半分身隐在另一面千机镜里,而另一半分身,正在和玄家老爷子下棋,他们不会察觉。”
我听闻,有些瞠目结舌,“这么说,自我进了无间地狱,你的一一半分身,就在千机镜里。而那面千机镜,在夜阑的身上?”
我说着,朝镜子外的夜阑看去。
“我不能光明正大的陪你。只能在千机镜里陪你渡过漫长痛苦的七七四十九天。”云焱的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愧疚与心疼。我了然一笑,“所以,我昏迷的时候,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他伸出手指,在映在镜面的我的脸上轻轻的点了点头,“现在,你待在千机镜里,就不会昏迷了。也不会受到无间地狱里的折磨。”
我抿唇浅笑,知道是他,我心里的那个疙瘩就荡然无存。
因为昏迷时,喂我喝水,吻我的人,不是夜阑,是我的云焱,我的老公。
我又想到,我那严重脱水,皮肤泛黑的糟糕肉身,不禁拧眉,“我的魂魄不在肉身里,那肉身就是死物,你如何能将没有魄魂,肤裂的死物医治好?”
“按说,没有魂魄的躯壳,确实不能如活物般,能够医治好。但也不是不可以。”云焱安抚我说:“可你不同。你的躯壳肉身,是极阴之躯,哪怕身上的伤,体无完肤,只要置于九幽阴泉泡上七天七夜,你的肉身,就会恢复所有的伤势。”
“九幽阴泉?”我心中一怔,‘这么神奇。原来我有一副九阴之躯,也不是件坏事。某些方面,还是能够救我的命。”
“你现在三七魄都太弱了。要在千机镜里好好养着。争取早些把飞散的三魂七魄回归一体。”云焱的脸色很沉重,让置身在千机镜里的我,都感到有些窒息的压抑,“嗯,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时日,我都是在千机镜里待着,一边想尽办法把飞散的魄魂回归一体,一边给祭魂超渡。
夜阑就把千机镜放在火海边上,我再也感觉到不灼痛,也不在陷入昏迷。
当七七四十九天到期,最后一天的时候,云焱已经把我的肉身带回无间地狱。
当看到恢复如初的肉身,不在如之前干裂的肌肤,而是泛着死人的白时,我在心里,还是惊了一下。泡了九幽阴泉水的肉身,和之前被烤的快像腌肉的身子相比,简直像脱俗换骨了。
“再过两个时辰,你为无间地狱祭魂越渡的期限,就满了。到时候,玄家和白家会派人放你出去。”云焱把假的木偶换掉后,从夜阑的手里,接过千机镜,跟我说:“我先抽你一缕魂魄打入肉身,等夜阑,把你的肉身带出去,再把你仅剩的魂魄,全部都回归肉身。”
我知道云焱这么做,是想要以障眼法,迷惑其他人。
我一个人类,哪能活着在无间地狱,待上七七四十九天。出去的时候,必然是抬着出去。
如果完好无缺的出去,肯定然引起玄家的注意。到时候,又下落下话柄,和莫须有的罪名。
云焱把我的一缕魂魄,打入肉身没多久,无间地狱的大门开了。
如我所想的那般,来的人正是玄臧月和白云景。
几乎是无间地狱的大门一开,夜阑就焦急的抱着只有一缕魂魄的内身,朝出口冲去,“让开,全都让开。”
看到夜阑眉间焦灼,神色匆忙的抱着已经死了,只有一缕残魂的我,红着眼眶冲向出口,玄臧月和白云景脸色一变。
前者自然是幸灾乐祸,颇为得意的扬眉,看着我的肉身。后者,则是浓眉轻蹙,一脸担忧的迎上夜阑,“夜大少,白言怎么样?还……”
“白白七魂七魄已散,只残留一缕残魂。”夜阑焦急的吼着:“快传鬼医,再晚一步,只怕剩下的这缕残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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