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人静时,独孤不美将马车停在河边,打算在这扎营。
何碧草下车寻了些枯枝,回头发现独孤不美不在,稍微想了一下,还是堆起火堆。她从马车上取下褥子,正在火边铺地铺,便察觉到独孤不美回来。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独孤不美兜了一怀樱桃回来,朝她一笑道:“待会儿吃点樱桃,我尝过了,滋味美得很。”
见到有水果吃,何碧草也很欢喜,不过她淡淡的应了声,收回视线,仔细的整理地上的褥子,不让它落在土里。
“娘子,你怎么不高兴?”独孤不美凑过来,呼吸喷在她耳边。
他倒是喊娘子喊上瘾了。
何碧草不禁一抿唇,偏过头,无意识的嗔道:“走开啦,我在铺床。”
独孤不美却不走开,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笑道:“娘子真贤惠。”
何碧草闻言,忍不住有些烦躁的躲开他,回头怒道:“说什么奇怪的话啊,又不是没人给你铺床,而且我也要睡的!”
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不好意思。
但她这么一怒,独孤不美却也怔了一下,随后道:“那是侍女应当做的,娘子可是吃醋了?”
说着,他从马车上取了一只陶盆,将樱桃放进去。
何碧草心道多说多错,也懒得理他。
独孤不美却将陶盆一放,又走过来把她的腰一搂,忍俊不禁的笑道:“真的吃醋了?放心,你是我娘子,铺的床也是你睡,其他人铺床却都睡不了。”
明明依旧是他吊儿郎当的话,但听在耳里,却让人感到无比顺耳。
她铺的床自然是由她睡,其他给他铺床的人却睡不上去。这样直白的意思落在心里,何碧草很难不感到熨帖,可转念一想,又感到恼怒——她哪里是吃醋!
独孤不美反应快,见何碧草脸色一沉,立马抱着装樱桃的陶盆跑去河边淘樱桃。
何碧草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搭理他,认真的话她就输了,才心平气和的继续收拾地铺,从车上取了被子放在地铺上。
独孤不美洗樱桃的同时,又捉了鱼回来。他往剖开的鱼腹里塞了些藿香叶,用小刀在鱼身划了几道后,坐在火堆旁开始烤鱼。
烤鱼的同时,他也不忘调戏何碧草,“娘子还未尝过我的手艺吧,等着,待会儿你就恨不得多长一张嘴来吃鱼了。”
“是吗?”何碧草笑了笑,从陶盆里拈了一颗樱桃,自顾自吃了起来。
独孤不美却眉飞色舞道:“那是,你到庄里问问,叔叔婶婶不知道本庄主一手厨艺赛过天下第一楼。”
见他说得愉快,何碧草却从中感到一丝惆怅——他的曼陀罗庄在被辽人设计之后,作为老部下的叔叔婶婶又剩了几人?
想到这,她有些答不上话,只能低头一颗一颗吃樱桃。
没吃几颗,就听独孤不美喊道:“娘子,过来一下。”
闻言,何碧草扬眉露出疑惑的神情,见他示意她近一点,她便稍微凑近一些。这一凑近,就被他一手揽过去,嘴唇也被他的唇贴上。
独孤不美伸舌探入她唇间,直接卷起她刚咬进口中的樱桃肉,一番唇舌肆虐后,就将樱桃肉卷入自己口里。他满意的几下咀嚼后吞了下去,道:“不错,比刚才的樱桃要好吃。”
何碧草被他这番举动弄得愣住了,这时反应过来,立时又羞又恼。她既觉得自己嘴里的东西他还去吃是很恶心的事,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很羞耻。
她一时情绪混乱,最终嫌弃的瞪了一眼独孤不美,躲到一边吃樱桃。
独孤不美却因为见到她这女性化的反应而开怀大笑。
烤鱼熟了的时候,独孤不美没有立刻递给何碧草,而是稍微吹凉了一点,再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喂给她。
“怎样?有没有觉得嫁给我也值了?”他笑着问道。
火光下,他舒展的眉眼透着单纯的快乐,那笑容爽朗得叫她抵挡不住。
何碧草慢慢咀嚼着,唇齿间弥漫开一股夹杂着鱼肉鲜香的藿香味,那香味也仿佛随之在心头缭绕。
“好吃。”何碧草也傲娇不到否认美味的地步,老实说出感受后,就被独孤不美递来那条烤好的鱼。
“是吧,本庄主的手艺那是不用说。”
他声音里的欢快是真实的。
吃完烤鱼,又闹着吃完樱桃,何碧草摸摸发胀的肚皮,有些不好意思。
独孤不美取了发带,坐在河边洗脸和手脚,见她不过去,笑道:“娘子不洗洗干净,晚上别往我怀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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