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就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再有崇拜跟爱慕,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与不在乎。
彷佛不管发生什么事,在她眼中都不重要了,她是一派的心如止水,比他还要寡欲且无情。
江心淮能下床走动以后,最常做的事,便是坐在一片蓊郁山谷前的平台上,远远地望着崇山峻岭。
她的目光时常是空洞而落寞的,越过白云缭绕的山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玄尘子有空便会过来陪着她,可她除了会跟他请安外,除非他问她话,否则她都是一句话也不说。
“心淮,告诉为师,妳究竟是怎么了?”他刻意不发出声音,悄然走到她身后,想给望着远方的她一个惊喜。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睁着水灵的眼睛,弯着唇角,对他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再开心地起身到他前面,跟他细数一整天发生的大小事情,但现在他们之间,彷佛隔了万重山,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岁月安好,相依为命的日子。
江心淮站起来,恭敬地对他垂下头,可听他这么一说,只是抬起来一会儿,又继续垂了下去,淡声说道:“徒儿没事,师父无须挂怀。”
玄尘子叹了一口气,虽然查觉到她的变化,但她若是不肯说,他也不可能去逼她。
“妳准备一下,等等为师带妳去一个地方。”他嘱咐道。
江心淮不像过去,会兴奋地问师父要带她去哪里,反倒像是个认命的犯人似地,任由他的处置。
她转身往屋里走去,飘然的衣袂,在微风的吹拂下,宛若一条白色的轻纱,从玄尘子的眼前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她,可她却是片刻也不想停留,转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等到江心淮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玄尘子御剑带着她,飞往邻近的一座高山,那里有一块正对着广阔平原的巨大岩石,他牵着她的手,落在上头。
他若无其事地对她问道:“妳可还记得这里?”
江心淮点了点头,当初她刚刚拜完师,玄尘子就是带她来这里,跟她说她名字的由来,更告诫她要心怀天下,悲悯众生。
她自幼是个孤儿,被人丢弃在路边,碰巧遇到师父,被他捡回去后,就在师门下长大成人。她对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是满满的崇敬,一路已来,她仰望着他,直到他终于打破不再收徒的往例,收她为入门弟子。
彼时她的师兄姊们都已经能独当一面,相对于她的年轻与生嫩,她总有种拖累师父的感觉,而后来事实也证明是如此,她注定是个毁天灭世的人,不管谁跟她在一起都会被她连累。
只有裴泽,她从未觉得自己亏欠他什么,他让她明白什么是平等跟有尊严的爱。
玄尘子盯着她神色黯然的脸庞,忽然间腾起一股怜爱之心,他缓缓地走进她,再不动声色地轻轻把她搂抱在怀中,他拥着她,心中是万分的后悔与难过。
若他早知道那一剑刺下去,会让他痛不欲生,而她又会变成现在这副对他若即若离的模样,他绝不会采取那么如此残忍的作法,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万幸的是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有时间能让她重新信任自己。
他们师徒相拥的画面,清楚地投影出来,此时中的他们浑然不觉,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裴泽伸出一只手,有些颤抖地想要将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江心淮拉过来,可他怎么样都无法碰触到她的身体,只是生生地穿透过去。
沐卿禾看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在场所有男主看到江心淮的师父后,突然能了解她为何会喜欢裴泽的原因,其实这两个人五官长得有六成相像,都是清朗俊美的面孔,可裴泽彰显在外的是天生绝色、魅惑世人的气质,而玄尘子却是恍若谪仙,冷清出尘,两个人像站在天平的两端,呈现极大的反差。
轩辕晔压低声音问:“不会裴泽其实是她师父的替代品吧?”
沐卿禾斥了一句,“胡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江心淮的个性他最是了解,她不是那种因为不甘寂寞,就会随便找个人来喜欢的人。
这时实验室里响起一阵音乐声,接着播放起一首歌来,竟然是范逸臣的《ibelie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