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变形了,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眼前一片血红。
仅仅那么一瞬间,王震想了很多事情,比如张哥的警示,比如一生以来的足球,那些大大小小或重要或无用的冠军,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膝盖上,长达十八厘米,整整二十针的伤疤。
血越来越浓稠,耳边呜呜作响,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渐渐模糊了,唯有斑斓光点,还在黑暗中闪动。
不知道自己的在那里,发不出声音,但王震执着的爬向那斑斓的光点,那是黑暗的出口,越来越近,光芒大盛,王震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王震!王震!搞什么,起来了!”熟悉的声音唤醒了王震。
王震左顾右盼,斑驳的灰黑墙壁,墨绿色的上下层钢架床,破了洞的篾条席子,还有,陈旧的书桌。
一个手掌在眼前晃过去晃过来,王震抬起头,这是,李南?李南他娘的怎么这么年轻,还留着一头长发?
“你搞什么呢,刚把你喊醒,你又发呆,赶紧穿衣服,快赶不上了!”李南一边刷牙,一边吐着泡沫星子不停的嘟囔。
王震愣了一下:“赶不上什么?”
“庆祝仪式啊!你高兴傻了?庆祝仪式,土星杯冠军,我们把冠军带回十八中了,我们今天中午庆祝,你看看表,十一点了!”
土星杯?回成都后的第二天?庆祝仪式?十二年前?成都十八中,我回到过去呢?一连串的问题后,王震抬起巴掌抽了自己一巴掌,抽的生疼。
二零零三年,六月一日,同学都在准备高考,而自己正在准备进入新的职业球队,庆祝八天之后,自己会到广州报道。
等一等!
合同还没签!
王震急忙忙打开记忆中属于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一张卡片,冲出了寝室门,力道之大,差点把门给砸坏,留下了懵逼的李南。
跑出寝室,王震一路狂奔,直径跑到了校门口。
保安老远打招呼:“喂,王大坨,你干什么呢?”
平日里,王震和保安们关系很好,足球队的成员都喜欢大晚上自习期间找借口溜出去逛街上网,所以王震顺理成章的和他们打好了关系。
王震扒开保安,回头高喊:“李哥见到你很开心,对了,下个月你别老往街上跑,我要出去。”记忆中,自己受伤回成都养伤时,听说他出了车祸,死于非命。
“出去,门钥匙不在我这儿呢,这可是上课期间,你有请假条子吗?”保安被一惊一乍的王震弄得晕乎乎的。
王震一手抓住铁门的顶上:“我出去还要条子,还要钥匙?”说完,直接翻出了大门,直径跑上了街。
随着记忆,王震不停的在街上寻找,终于,找到了。
零三年,手机还不普及,大街上充满了插卡公用电话,王震找到了一个电话,插入卡,急冲冲的拨通了,响了半天,没人接,挂掉,王震再次拨通电话。
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喂?谁啊,急冲冲的,干嘛?”
王震大喊:“妈,把电话给老爸!”
王震的大喊引起了行人侧目,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震。
王震却不在乎,这关乎未来!
“喂?儿子,干嘛打电话啊,我正在和李经理谈合同呢!”
“签了吗?”
“还没,怎么了?”
“别签!”王震大喊。
王父愣了一下:“你说啥子?”
“别签!”
王父愣了:“不签他们,还有其他球队吗?”
王震哈哈大笑,笑了半分钟,一个行人躲在树后面,拿出手机:“喂,110吗?对,对,我要报案,一环路抚琴小区岔路口儿,恩,这个塌塌有个疯子,对对,你们赶快点子来,对,疯子,恩!”
不在乎所有人眼光的审视和猜疑,王震张狂的大笑,笑完之后,王震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我!要!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