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封了窗子,挂的帘子还是几年前的,已经缝缝补补了好几次,旧得不能再旧了。
林清然不动声色地握着娘亲的手,笑了笑:“娘,这花布帘好看不?老板娘人不错,给的价钱也公道,不然娘亲自挂上去吧。”
张氏点了点头,脱了鞋子,拿着新帘子站在炕上,伸手取下破旧的帘子,将新帘子挂好,然后转过身,淡淡开口:“仔细收好了。”
知道娘舍不得扔这些东西,清然和霞儿叠好,搁在地上的袋子里。这挂了新花帘,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很好看。
“还买了褥子和枕巾?”张氏摆弄着,跟着所有的妇人差不多,喜欢居家过日子的物件,只是平日不舍得买。
她折腾着将炕扫干净,然后铺上新的褥子,又罩上床罩。将枕巾铺放在青稞枕头上放好,叠成整齐的一摞,搁在柜子上,晚上睡觉好用。
那些换下来的,实在破旧的不成样子的物件,清然和霞儿也就不叫张氏洗了,攒在一起,等着破五那日,一齐都扔掉。
用的碗筷,扫帚,身子连扫灰的鸡毛掸子都通通地换了新的。张氏自然是干活的好手,从衣衫到家务到伙食,样样出彩。
看着焕然一新,又反复擦拭了几次的屋子,林清然欢喜的难以控制,仿佛获得了莫大的满足。
伸手指着窗子说着:“等爹回了,大年三十儿前,我和小妹剪窗花贴。”
张氏伸手扳着凳子,自个儿坐了上去,眼中带笑地看了一圈,清然和清霞不仅没有乱花钱,而且还挺会过日子的。这么一折腾,小陋屋也有了家的味道。
“咋还等着年三十儿,到时候可有你们忙活的,要是喜欢剪窗花,那现下就剪出来。”张氏拿着小筐,放在一边,瘦手拍了拍道:“瞧瞧,剪刀都在,红纸也有些,不过都是往日剩下的。有点褪色了,也不咋好。”
“没事儿,只是图个喜庆。每个窗子贴一个,只剪三四个就成。”林清霞说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已经开始伸手去拿剪刀了。想趁着爹爹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入了腊月。各家各户都开始串门,相互交换着多余的东西,省得大雪包天的还要出村子。每家每户甚至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置办年货,说道众多。冬日的上谷村,年味儿也越来越浓了。
外头冷,三人躲在屋里。就着剩下的汤饭对付一口,也不爱动弹。本来正享受着安静的午后,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惊了一下。
林清然面儿不悦。紧蹙着眉,收好了书本子,便打算下炕开门。咣咣咣的,这是闹啥?连敲个门都不知道好好地敲。
“娘去开门。”张氏抢在清然前头,打开了外头的门。进入的寒气都能亲眼瞧见。张氏一说话,口气也带着凉气。瞧见刘氏有些惊讶地问:“大嫂,你咋过来了?”
刘氏眯着眼睛,带着几分不屑和探究,伸着脖子往屋里瞧着,恨不得多长出一对儿眼睛,好叫她挑出老三屋里的错处。瞧着她绷着个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林清然就想着,这世界上咋会有这么招人厌恶的女人。好像全人类都欠她似的。
瞧着刘氏,两个小丫头的表情也淡淡的,更不开口唤人,有时候,当你极度厌恶一个人的时候,甚至连跟着她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刘氏轻推了下张氏,自个儿迈进了屋,也不像往日一样地嫌弃老三屋里寒颤穷酸了,倚在一边,怪声怪气儿地说着:“我说呢?整日猫屋里,也不知道多干干活,以为冬日就可以彻底清闲了?原来好的都用在自个儿屋里了,瞧瞧着装点的,男人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腰杆儿都直了,还有心思干些这事儿。”
张氏面儿上勉强带笑,有些僵硬地说着:“这不是要过年了,添添喜气。”
刘氏一听,叉腰听着,吊着口气儿,嚷嚷着:“哎呦!还添什么喜气?难不成?叫佛祖保佑你生儿子?”
这话说的丝毫不给面子,林清然眯着眼睛,冷声开口:“大伯母,生儿生女靠命,要是生了那不懂事儿六亲不认的儿子,还不如什么都不生!”
霞儿和张氏都没想到清然说话这么冷淡漠然,微微一愣,刘氏更是老大不高兴。指着清然对着张氏说道:“瞧瞧你家的女娃,整日瞧着你大嫂不顺眼,一点都没规矩。”
“大嫂……”张氏有点为难。
刘氏瞪了眼林清然,不知为何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得意,便转过富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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