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睡眠中叫醒,而他这才发现,周卫廉就在俩小家伙的婴儿床边的地板上也睡着了,还轻轻地打着鼾。
季风无奈地起来,伸手把周卫廉给扶上了床。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而楼下也越发的忙碌,季风绝对不能再偷懒休息,不然他这店也就别继续了。
开店的人,如果不是大生意,基本上都要自己参与工作,没有哪个就等着吃白食的,就算有,那店面也不长久,除了租出去就是黄铺这两个后果。
季风这算是因为有了小孩,因而他偷懒了,夏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跟他废话,不然非要碎碎念死他不可。
果然,他从楼上下来钻进厨房里开始干活的时候,夏奇就用他的实际行动表达了不满——他把一大盆的鸡排肉都推到季风身前去。
“我马上切。”季风把肉接过来,转身找了砧板,回头又选了一把趁手的白钢刀。
这切肉的方法有太多了,切肉的刀也有太多,在墙壁上个挂着一排的钢刀,从大到小,一连串的有十几把,最常用的还备用了三四把,就怕这刀不够用。
所以季风拿刀切肉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这刀要是不够用怎么办。
“外面人太多了,你切好了肉就出去帮忙吧。”夏奇见季风不吱声就知道低头干活,憋了一肚子的脾气也见消,不由得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以后别这么晚下来。你这说好了是老板,说不好了,也就是个小门面,还是靠着踏实干活赚钱。”
“嗯。”季风点头,“这话倒是真的,我以后注意。”
“上面他们俩还好?”
“还好。刚洗了澡,估计一会儿也累得要睡了。”季风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切肉。
这鸡排肉不能切得太厚也不能留着太薄,切肉的时候留意着力气,手腕用劲儿,刷刷刷地就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了。
可是那是一大盆鸡肉,就算季风的手再快,也不可能超越正常范畴太多,因而他这边刚切了一半,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有人声音特别大地吼。
“夏哥,外面有人闹事,我出去下。”放下手里的活儿,季风随便擦了擦手就走了出去,只剩下夏奇在厨房里一个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外面声音大了起来。
夏奇也只好收拾好东西,擦了擦手,确保自己没什么性向问题了,这才走出了厨房。
他一走出去正瞧见季风站在大厅里跟一个人说话,而那个人激动得像是被狼掐了似的,叽里呱啦,叫唤得特别卖力。
“这怎么了?”夏奇问旁边的女服务员。
“还能怎么了?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就进来吃了一碗面条就开始发威了,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啊!”女店员哼了一声,手里端着的托盘却并没放下,而是直直走到点餐的那位先生面前把托盘放下,根本就没在乎那闹事的人。
夏奇见状,也撇了下嘴,回了厨房。
这种事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不能说每天吧,可这一周怎么的也得来上两三次,这种闹事的程度还算不得真正的闹事。原本夏奇针对这些人倒是很有手段的,结果谁知道又一次夏奇出去没回来,就剩下季风这算得上是店里唯一的爷们跟那闹事的对峙了,这么一对峙,效果却比夏奇出来还要好,那闹事的最后都要哭了,只能悻悻离开,因而,之后再有闹事的就由季风出面了。
这时候在楼上带孩子的周卫廉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他安顿好了俩孩子,也跟着下楼看看,却见季风正与那个喷得都要口吐白沫的男人废话呢。
“我天天都来吃,管你们柜上借五百块钱算什么了?!我又不是不还你们!”那男的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挥舞着,像是自己有多流弊一样,恨不得让全天下都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的表情完全暴露在了人前。
“你吃东西,那是生理需求,你借钱算什么需求?”季风歪了歪头,对这男人的逻辑表示了亲切慰问,“而且你也没吃上五百块钱的。”
“啥?”
“我是从这个月十二号开始见到你的,现在是二十号,你一公吃了八天,每天平均消费十五元,一共是一百二十元,但实际上在本店消费十五的话就等于你一顿能吃一个鸡排饭外加俩大鸡排了,而这些东西,鸡排饭又是免费添饭,如果你真吃这么多,再算上茶水免费,你这一顿的食量绝对是顶级的。所以我只能假设你一天吃了十二块五的,那八天你才吃了一百块钱,而你现在要借五百,这根本就不形成对等关系,我没法同意你的要求。”说了这么一大串儿,结果最后的总结还是那个。
季风这么说的时候,旁边就已经有顾客开始吃吃发笑了。
“哪……哪有这么算的!”
“我对我的计算能力很有自信。”
“我是说你应该相信我,借我钱,我这可是常客,是有人品的,你难道还不信主顾的人品吗?”那男人又换了一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