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循序渐进,一步登顶。
媒体和闪光灯开始围绕着她,争相报道她生活中的一切。
一切突如其来,却又那样顺理成章。
她又开始变得茫然,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无数人在渴望着成功,而她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更加努力,磨练自己的演技,让自己演更多更好的电影吗?
可她只觉得茫然。
闪光灯环绕她的时候,她只觉得空洞。
空洞得就像是当初试镜时,导演的眼睛。
人群喧哗,林林丛丛的问题中,有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举手问她:“请问您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镜头定格。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
她扭过头来,看着镜头,笑得骄傲又无奈:“我现在最大的烦恼啊,大概就是,太红了吧。”
“咔擦咔擦”的拍照声在四周响起,一群记者,恨不得立马记下这劲爆的新闻,以便第二天排版印刷,上面用夸张的斜体字写,号外号外,金章奖得主夏加琳口出狂言,直言自己‘太红了’!
“慎言慎行!我是怎么告诉你的?!”经纪人抖着报纸数落,“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教你的!”
她坐在沙发的一边,沉默。
“不要因为你现在得了个金章奖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这种行为,足够让小报黑你一整年!你脑袋进水了么?居然这么就进了记者的圈套,我们要花多大力气公关,你知道么?”经纪人还在继续愤怒地指责着,而夏加琳站在一边,目光居然带着笑意。
起码这一次,她展现的不是那些荧屏上的形象,也不是公司塑造的温柔大方的形象,而是真实的她自己,真实的她自己。
她不后悔。
视频里,李妍翘起嘴角,半是骄傲地说:“我是夏加琳的好朋友。我个人觉得,她的演技,担得起任何骄傲。”
真好,我们还敢讲真话。
哪怕是身在这个最浮华的圈子里,心却依旧赤诚而年轻着。镜头重现,是《天鹅之死》中经典的一幕,夏加琳演着戏,穿着洁白的裙子,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镜头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终于,在落幕的时候,她朝观众席抛下自己的帽子,引得一阵欢呼与争抢。
一阵欢呼声中,屏幕渐渐暗下去。
而后的许多年中,这部片子,一直为影评人所津津乐道。影片中两线交叉的结构,技术性的视角切换,以及关于真假善恶的探讨,非常具有探讨的价值,爱慕虚荣是恶吗?或者说,演员该不该享受闪光灯和鲜花?是应该适应角色不断调整自己,还是应该永远保持‘真我’?
这些引人深思的话题,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把《夏加琳传》重播。它不再是夏加琳一个人的传记,而是对于成名演员心态的探讨,茫然无措,但却又享受这份名气;希望真实,但却又爱慕虚荣。
而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就在此时此刻,电影落幕,漆黑的一片中,夏之萱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仔细看,这张脸和夏加琳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有七八分的相似,也无怪杨导当初会一眼挑中她。她也曾经为此困扰过,觉得自己,一直是别人眼中夏加琳的替身。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对自己心目中的方向,更加清晰。真实,就是她所要追寻的方向。
艺术至真,才至美。
黑暗中,有双手握住了她的手,问:“觉得电影怎么样?”
夏之萱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不错。”
顾一白轻轻地笑:“仅仅是不错吗?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特别是女主角,很漂亮。”
“喂。”夏之萱耳根泛红,“哪儿有你这么夸人的。”
“教程上说,要先夸赞女士再求婚,才比较容易获得成功。”顾一白附在她耳边,轻轻地笑,有点儿痒痒的。夏之萱被这种绒绒的触感给迷倒,等到顾一白拿出戒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呆滞了一秒:“就……就在这里?”
是不是太草率了?
电影里面演的求婚,不都应该发生在游轮,潜艇,星空,甚至生死离别之际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在一个电影的首映式上求了?
“很惊讶吗?”顾一白看着她迟迟不接,眼中的温柔不减,开玩笑道:“我还可以再联系一次的。”
“不不不,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而已。”夏之萱摆摆手,接过戒指,套上,尺寸刚刚好。她低声问:“你怎么想到在电影院求婚的?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
“不会啊。”顾一白给她分析,“你看啊,我们都是演员,拍戏也是我们最初相识的节点,从开始,到现在,再到以后,一直在大荧幕上演戏,一直在一起,这个地方,是不是特别具有纪念意义?”
是啊。
夏之萱释然,这么一想,确实是特别有意义。
是电影,让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他们也会继续简直着,努力地演下去。
“叮——获得积分50000,获得一次解释机会,请问是否要使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夏之萱说:“我可以问一下,这个系统的运作原理是什么吗?”
“给予爱,获得爱。”
——给予食物以热爱,它便会回报给你你热爱的食物。给予温情,便回报于同等的积分。
虽然还有遗憾,还有未曾体会过的亲情,但是这世界万物,哪能没有遗憾呢?
黑暗之中,夏之萱单手摸出两块雪白奶糕,递给顾一白一块:“结婚礼物。”
顾一白笑着,把它放进嘴里,一种微微的甜味在舌尖萦绕,淡淡的,没有那么浓烈,却让人感觉到幸福,就像是从风雪中归来,喝到的第一杯热茶,暖得直至心房。
——那就是爱的味道啊。
使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真诚,永远热烈盈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