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替你?”
顾无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包扎好的那只手向下垂落,他坚定的向前走来,从楼溪月手中接过那把击空剑。
“我要亲自动手。”
他的话,冷酷无情,他的眼,遍布杀机,他的手,一颤不颤!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杀了顾云泽,早在顾无言的大哥被吸干鲜血那年,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对顾云泽的恨意!
如果能杀了他,他不惜这辈子都背上弑父的名声!
但弑父也需要一个契机,幸好楼溪月来了,她的到来让他能毫无顾忌的对顾云泽下手。不可否认的是,他利用楼溪月替他擒住顾云泽,就连手筋被挑,也是为了不让楼溪月置身事外,更是为了告诉天下人这是顾云泽不念父子之情,对他无情无义!
如此,他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弑父,不至于在顾云泽死后,在人界没有立足之地。
顾无言的眸色很冷,握了握剑柄,他忽然微微一笑,瞧着顾云泽那惊恐的双眼,有些得意地开口:“顾云泽,你受死吧!”
音落,冰冷的长剑刺入顾云泽的心脏,手向前一用力,击空剑直直地穿透了顾云泽的后背。
一寸带血的剑尖从背后露出,顾云泽的脸色灰败,大手握住插入胸前的长剑,惊诧道:“小六,你……还有勇气杀我?难道你忘了,三年前你失败了?”
剑身再次向前,顾云泽发出一声闷哼,脸色越来越白,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顾无言笑得很是薄情,他侧了侧头,语调尤为平静,“三年前我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我信了不该信的人。如今那人已死于我手中,我亦不相信任何人,怎还会败在你手?”
“你……你承认平允是你杀的?”
顾无言低头笑了下,“是我杀的又如何?你想要的长生,此后再也得不到了!”
“你……”指着他的手指打颤,顾云泽奋力向后退,击空剑被拔出他身体,但也击碎了他的心脏,令他脚跟不稳的单膝跪地,胸口处淌出一片片鲜艳的血液。
顾无言一甩手,便将沾满鲜血的击空剑插入地面,此时,他没有去看任何人,而是阴狠地靠近顾云泽,弯下身,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顾云泽,你真该死!可是我不会给你一个痛快,我会让你体内的鲜血的流干,因为那些血全都不属于你!”
“顾!无!言!”
“别叫我。”
手指放在唇边,他轻轻的嘘了一声,唇线一扬,嘴角的弧度愈发幽冷,“养我二十三年,你从来只拿我当长生草的容器!你想在十年之日吞食我的血肉长生不老,我就让你在今日长生梦断!顾,云,泽,你休想喝我血,吃我的肉,嚼我的骨,咽我的心!”
也休想寿与天齐,永生不灭!
这一刻的顾无言是沐曦然从未见过的狠毒,她的心在胸腔里激烈一颤,眼眸低垂,她走到一边,将击空剑从地上拔了出来,仔细地擦掉上面的鲜血。
“孽……障!”
顾云泽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内外伤严重,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顾无言挑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摊上这样的父亲,不成为孽障,怎么能对得起他?
他站直了身子,目光眺向一旁畏畏缩缩的明通,慢条斯理地开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师傅眼看就要不行了,不如你去陪他?”
“不,不要!”明通连忙摇头,一脸惊惧地跪在顾无言面前,声音发颤,“六公子,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你让我里应外合,难道我做得不好吗?你就看在我这么忠心的份上,放了我吧。”
“放了你?”顾无言睐了眼受伤的手腕,呵的一笑,“你趁我把注意力放在沐姑娘身上的时候欲置我于死地,现在还想大言不惭的让我放了你?”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顾无言软硬不吃,明通只好不断的给他磕头,等明通把头磕出了一个窟窿,他才哭着脸抬头。
区区几个响头能抵消他这只废掉的手?
顾无言无声冷笑,曾握剑的手向前一探,一根细小的牛毛针立即钻入明通的皮肤,接着,就见明通的身体渐渐暴涨,直到他变成了一个圆鼓鼓的球,便听砰的一声,身躯炸裂,血肉横飞。
顾无言转过头,幽深的目光扫过同时断了气的顾云泽,冷哼一声,“真想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
可没准就连狗也嫌弃他那身臭肉,连嗅都不肯嗅。
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疼痛令他皱了皱眉,顾无言想到沐曦然,便抬眼看去,却见她拿着一条手帕正在擦拭击空剑的剑身。
目光一动,他抬步,正准备向前走去,结果被楼溪月拦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