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你地图。”
她好像愣住,疑惑道:“人民医院,”
“是。”
战行川微微闭眼,他走到一处稍微人少的地方,站定了,这才飞快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他说完之后,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不料,冉习习却沒有马上说话。
“你在听吗,你在哪儿,你还在中海吗,”
她那边传來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冉习习开口道:“你先等一下……”
然后,又沒了声音。
战行川已经沒有了耐性,狂躁地抓了抓头发,等了十几秒钟,他忍不住又喊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睿睿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我怕他的头皮会烂掉……”
手机那一端传來气喘吁吁的声音:“你回头。”
他懵住,反问道:“啊,”
冉习习喘着气,又说了一遍:“你回头看。”
战行川握着手机,疑惑地转过身去。
几米之外,站着一个女人,也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还举得高高的,手里抓着一瓶药水,,很明显,她也在人民医院,正在挂水。
接到战行川的电话,她就用最快的时间,从输液室一路小跑到这里來了,好在,两个地方隔得不算远,同一栋楼里,不是一个楼层而已。
战行川彻底愣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和她,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他也沒有想到,在他最想要见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真的就來了。
就在战行川失神的时候,冉习习已经放下了手机,继续举着自己的药水,喘着走了过來,急急问道:“睿睿在哪儿呢,到底烫得严重不严重啊,”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拿过她手中的药水。
“不用了,我自己举着就行。”
冉习习谢过他的好意。
“我比你高,这东西必须要举高。”
战行川的理由听起來似乎不容拒绝似的,然后,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帮她举了起來,果然,他伸高手臂之后,比她高了一大截。
冉习习低头看了一眼手背,针头刚刚已经有些回血了,一截胶管都泛红了。她有些害怕,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一起朝里面走去。
战睿珏似乎已经止住哭泣了,两只小手捂着眼睛,一下一下,还在不停地抽噎着。
一见到他,冉习习顿时担心地喊道:“睿睿。”
要不是她的手上还连着药水,她几乎差一点儿就要冲过去了。
一听见这个声音,战睿珏立即放下了两只手,他的一双眼睛哭得肿桃子似的,吃力地看向冉习习。
因为哭泣,孩子的脸憋得通红,抽噎着,连呼吸都吃力了。
“嘻……”
他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又抽了一下,声音卡住了,喊不出來了。
“睿睿乖,听话,我们把头发剪掉一点点,让医生叔叔看看我们的小脑袋好不好,”
冉习习在电话里听战行川说了,说孩子不肯让人碰他的头,头皮被烫到,现在也沒有办法上药,谁也别想碰到他的脑袋,看都看不了,因为战睿珏护得可严实。
战睿珏显然还是不肯。
“你看我啊,就是不听话,现在好惨啊,要打针。不信你看,这个针头插进手背,好疼啊。睿睿要是不让医生叔叔看你的头,也要打针,针头这么粗。”
冉习习蹲下來,把埋着针头的那只手伸出來,一直凑到他的眼前,吓唬着他。
果然,战睿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但是,如果你听话,肯让护士姐姐稍微剪掉一点点头发,把头露出來,给医生叔叔看一看,就不用打针了,涂一点凉丝丝的药,头也不疼了。”
冉习习看出他已经动摇了,又伸出两根手指,比成剪刀,对着空气,“咔嚓咔嚓”剪了几下。
战睿珏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好像正在思考着她的提议。
片刻后,他终于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真乖。”
冉习习急忙看向战行川,让他去喊护士。
他急忙找到刚刚那个圆脸护士,她很快过來了,拿起剪子,三下五除二,把战睿珏被烫的那一块头皮上方的头发都剪掉了,然后去喊医生。
果然,医生看过之后,也说伤得不严重,只要擦药就可以。
一听这话,三个大人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放了下來,全都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