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桌前,沈舒航不说话,只闷头喝酒,明显不想提这个名字,这个人。
云少宁越加肯定,再一次握住沈舒航的手腕,加重语气,“说话,她是谁!!”
“靠,还能有谁,你说她是谁?”沈舒航心里闷着气,也不再用杯子,直接用嘴对着酒瓶喝,典型的一醉解千仇的架势。
云少宁是看在眼里,也气在心里。
从逆反心理来看,往往这个时候越劝越要喝,索性,他掉手里的毛豆,招来夜摊老板,问他,“你们店里有没有白的?”
老板八面玲珑,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高的还是低的?”
云少宁撇了眼一瓶啤酒快要解决完的沈舒航,咬了咬牙,“越高越好,最好直接来酒精!”
老板笑笑,很快去准备。
沈舒航喝完,把酒瓶砰的往桌上一放,“行行,你小子,真行!敢情你这是对哥有意见啊!”
别看云少宁和他同岁,只不过在月份小,可在沈舒航心里,云少宁一直都弟弟,再加上他是看他心情不好,本来是安慰,哪里会想反遭到嫌弃,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于是白酒上桌,他三下五除二,咕隆咕隆的直接倒满两个玻璃杯,一杯推到云少宁跟前,另一杯送到自己嘴边,“来,不是有意见吗?喝啊!”
满是挑衅的味道。
其实云少宁只是少喝,并不是不能喝,亦或者酒量不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推辞就显得太柔弱,当即端起玻璃酒。
沈舒航喝了一半,他全部都干了,然后把酒杯倒扣在沈舒航跟前。
面色依旧淡然,像是刚才喝的仅仅是饮料。
沈舒航怔了下,“你小子,可以啊,简直是深藏不露啊!”说着,也把自己剩余的喝光。
云少宁没等他再摸酒杯,又叫来了老板,“换大杯!”
“唉哟,你小子!”沈舒航一瞧,这是满满的挑衅啊,“行,杠上了,对吧!”酒杯一放,“大杯就大杯,哥还怕你?”
“怕不怕,酒品说话!”云少宁拧着酒瓶盖,说得意有所指,一斤装的白酒,在换了大杯之后,刚好一杯半斤,放下空酒瓶,他另一只手直接端起来。
那一副先干为敬的架势,吓得沈舒航瞪了瞪,“啧啧啧!”
云少宁咽下最后一口白酒,忍着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眼尾挑过去,没说话,那意思就是:你还楞着做什么,喝啊!!
这军将得沈舒航是搬石头砸脚,又疼又狠。
就这样,一杯下去,等到云少宁再开酒瓶,再倒的时候,他妥协也认错了!
“想结束?告诉你,不、行!”角色刹那间对换,云少宁更是堵他,“沈舒航,你要是怂了,看在你比我大几个月的份上,我让你,也允许你以水代酒!”
“你——”这样的藐视,这样的挑衅,沈舒航喉咙里像卡了鱼刺一样难受,“来就来,谁怕谁啊!”
“很好!”单从这一点来看,还算个男人,很快又是一瓶解决,云少宁微醉,神态还算淡定,但沈舒航就不太一样了。
可能之前喝得急,这会儿他眼睛红红不说,双颊也开始泛红,嘴里结巴的,说不成句。
云少宁却是不紧不急的扒着手里的毛豆,沉淀如海的眼睛里翻腾起黑沉沉的光华,唇似利箭,叱喝了起来,“堂堂宜家商超的少东,沈家的顶梁柱,就这样被两瓶白酒打发了?不是老嚷嚷着喝喝么,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
就你痛苦,就你遇上难事?
相比起沈衍衡,你所经历的还算哪跟哪?
从小,你在依据家里的富贵,靠着家里的优越,只啃书本的时候,沈衍衡都经历了什么,你不是不清楚,要是换你有那么一位父亲,你会怎样?
那一年,夏明月和张聿同时出事,面对绑匪,面对众人都虎视眈眈的夏日集团和张氏,他有半步退缩吗?再看看现在的你!
仅仅一个女人,就把你搞得一塌糊涂,既然有本事买醉,那就该有本事承担后果!”
人比人气人,这一刻,云少宁就是拿沈衍衡来刺激沈舒航。
刺激完了还不算,又抓起跟前的玻璃杯,从头浇在了沈舒航的头顶,然后拎公文包,走了。
本身他过来的时候,就没开车,这会刚好喝了酒,来到路边正打车呢,忽然人影一闪,是不服气的沈舒航挥拳头打上来。
云少宁嘴角一笑,“等的就是现在!”想揍他的冲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好,好啊,你你,你等着!”沈舒航结巴着,也蹒跚着打上来,哪里会想到云少宁反应特敏捷,不但很轻松的躲过,还反手把车钥匙给掏了去。
“还给我!”沈舒航吼着,抬腿也飞踢上去,所瞄准的目标正是云少宁的小腹。
云少宁是没怎么醉,刚才也轻松的躲过了,但侥幸的成份比较多,毕竟沈舒航再怎么不济,也是和沈衍衡一样混过几年部队。
当即一脚,结结实实的踢上来,胃里也跟着翻滚。
云少宁哇的一声,吐出了残余的白酒,“沈舒航!”
声音落下,他站起身,晃着脑袋冲上来,对着沈舒航就是一阵反击。
原本都在清醒的情况下,云少宁打不打得赢,很悬。
但这一刻却不同,两斤白酒再加上之前急灌的啤酒,沈舒航头晕也脑涨,明明瞄好的方位,等打过去扁了不说,身体反应也迟到。
噗通!
没打几次,他膝盖一歪,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借着不怎么明亮的路灯一看,好家伙,脸上、嘴角还有衬衣,全部都狼狈不堪,云少宁没办法,只能扶起他,粗鲁的塞到车里。
从刚才吐了之后,他更清醒,车子也很快起步。
没回沈家,而是把沈舒航送到了公寓楼下,上头0613就是近期以来,陆蔓一直居住的地方。
云少宁吃力啊,拖着死沉死沉的沈舒航往上送,好不容易坐电梯来到门口,他又咚的一声,鼻梁撞在了防盗门上。
“唉哟!”沈舒航疼,却也只是喊了一声,又继续睡。
却也在这时,门板‘哐’的一声被人敞开。
迎面对上一位瘦瘦的,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阿姨,云少宁楞了楞,确定门牌没错,问对方,“您好,陆蔓……她是住这吗?”
“你是……”阿姨警惕的探出脑袋,这才瞧见靠在门后的沈舒航,“先生先生,唉哟,怎么喝成这样啊,真是造孽啊!”
搀扶着,也拖拽着,最后把人弄到沙发。
云少宁是看了一圈,没见陆蔓,这才询问。
说起陆蔓,阿姨就只剩气叹气了,“在里头卧室躺着呢,你……?”
“哦,我随便问问!”云少宁原本是真想见见陆蔓,见时间不早了,再加上他兜里的手机响不说,沈舒航手机也响个不停。
没理会自己的,倒替沈舒航把手机掏出来。
一看号码还是之前的那个,他想了想,把手机递给阿姨,低低交待了两句。
阿姨一点就透,很快接听,捏着细细的嗓子,“舒航在洗澡,你谁呀,烦不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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